第2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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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文若，您这是连猫和儿子的醋也要吃？



??曹操对荀?的疑心，由来已久，近日又更甚几分。



??祢衡曾嘲遍曹营的文武官员，唯独对两个人另眼相看：大儿孔文举（孔融），小儿杨德祖（杨修）。余子碌碌，莫足数也。



??这至少说明一个问题：杨修确实很有才。



??然而，这个家世和才能都很出众的年轻人、许都贵公子中当之无愧的榜首，却被荀?放在尚书台留用，丝毫没有要举贤进士的意思。



??世人皆知，荀令君折节下士，坐不累席，德行周备，名重天下。曹操麾下最得力的人才，比如戏?、郭嘉、荀攸、锺繇、陈群等等，都是荀?举荐的。



??可以说如果没有荀?总揽政务、筹备粮草、制定战略、举贤荐能、安抚民众，曹操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如果没有荀?坚守那些君臣礼节，极力维护着天子刘协的颜面，汉室的最后一片遮羞布，也早就被人扯掉了。



??曹操总觉得，荀?心中向着汉室多一点，也正因为如此，他待荀?，亦师亦友。既敬重，又忌惮。



??衣带诏事件，让曹操被定性为汉贼，他现在骑虎难下，曹氏一族已经不可能和汉室并存。打败袁绍之前，荀?是他最强大的后盾。如果袁氏败亡，曹操可以够到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荀?却会成为他最大的绊脚石。



??曹操去尚书台的时候，荀?正领着一众郎中、尚书郎整理奏疏。



??文渊殿里，胡乱堆积着许多陈旧的表奏谏疏，这是那些洛阳系官员历经千辛万苦带到许都的。



??荀?把这些陈年旧物分门别类，从叠放得整整齐齐的竹简和帛书之间，还能依稀闻到灵帝一朝特有的腐朽味道一一有一部分奏疏已经发霉了。



??曹操随手拿起一卷，徐徐展开，竟然是蔡邕（蔡文姬之父）担任议郎的时候写的奏疏一一“伏见廷尉郭禧，纯厚老成；光禄大夫桥玄，聪达方直；故太尉刘宠，忠实守正：并宜为谋主，数见访问。”



??老太尉乔玄是第一位认可曹操的名士，又一次看到这个名字，想到故人长眠，曹操感慨万千：“文若，孤想拜祭乔公。”



??荀?：“乔公清廉刚直，如渊之浚，如岳之嵩。请允许?也一同拜祭。”

??曹操的目光又落在“廷尉郭禧”这四个字上，蔡邕认为可以担任谋主的三位名士，除了郭禧，其他二位都已经不在人世。而郭禧的子侄，都在为他效力。



??曹操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司空仓曹属还缺一个主簿，孤看杨修就很不错，让杨修明天来司空府点卯吧。”



??这不是在和荀?商量，而是通知他。



??荀?沉静如水，只答了一个字：“诺。”



??第134章



??这一年四月，曹操在仓亭再次击败袁绍。



??九月，睢阳渠提前竣工，讨伐袁氏的粮草运输从此无忧。



??十月，关中段煨等将归附曹操，孔融奏请恢复朝廷的各项祭礼。



??荀?认为乱世民生凋敝，不宜将大量赋税用于祭祀活动，他和曹操商议过后，决定先恢复冬至和正旦的祭礼。



??冬至日，天子刘协率领公卿百官出行，曹操带掾属和虎豹骑相随，众人于许都城的北郊，举行迎接冬至节气的祭礼。繁霜降兮草木零，鼓乐齐鸣，古朴苍凉的祭歌声中，男女巫祭跳八佾之舞。



??祭礼之后，天子刘协想要起驾回宫，曹操不点头，负责天子仪仗的虎贲士和羽林郎都不敢动。然而公卿百官正围绕着曹操，一片歌功颂德之声。曹操居然没注意到天子想走又走不成的尴尬。



??赵温、孔融等老臣都发现了刘协的窘境，却觉得曹操正在兴头上，不方便开口讨人嫌。唯有荀?出列行礼，直言道：“明公，陛下要回宫了。”



??场面陡然一静，曹操抬眼，目中闪过一丝戾气，下令送刘协回宫。



??郭嘉有点发愁：荀?外柔内刚，有些时候，刚直甚至超过田丰，永远也不可能去迎合时局。而曹操这段时间被一群马屁精捧得飘飘然，野心越发膨胀，荀?模糊的立场，已经成了曹操的心病。



??十一月，曹操回了一趟谯县老家。他儿时的玩伴，都于战乱之中离散，转了一圈，连一个能说说话的人都找不出来。反倒是回许都的那天，偶遇一位故人，是杀猪大将军何进的故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