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老的第二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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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出他一个读书人不就好了,况且他又不是老爷亲儿子,书念得再好,这江家未来还是公子的。”

    江淮笑道:“这么说你也觉得我适合当个闲人是吧?”

    江小舟挠挠头,“可是公子,你从前不是说不喜欢闲得慌吗?就算不念书不学着做生意,也想找点事做。”

    江淮闻言沉默了。

    这仔细一回想,江小舟说得也有理。

    原身之所以会成为草包甚至心理扭曲,有几个原因,而归根到底都是因为她的女儿身。

    表面上她是江家唯一的嫡子,承担着继承家业的重任,被予以厚望,但她偏是女扮男装的,这就意味着??

    其一:她不能参加科举,哪怕进考场搜身没被发现端倪,日后入朝被发现真实性别呢?那可是杀头大罪。

    其二:她不能正常婚配,娶妻是耽误人家姑娘,嫁人更不可能,那她这辈子估计只能想出个什么“身患隐疾”“天阉之人”“不举之症”的借口来躲过成亲一事了。

    而她的母亲周氏正是因为觉得亏欠女儿,所以从不拘着她,反正江家有钱,周氏的嫁妆也丰厚,足够原身舒服躺平一辈子,只要女儿过得开心就好,是不是草包也无所谓。

    但周氏只知道原身成了纨绔子弟,却从未想过她的内心会逐渐地压抑、愤恨和不平,以至于后来不择手段地要和江谨言这个“天之骄子”作对。

    如今江淮穿越而来,虽抱着前世辛苦了一辈子,今生不如躺平啃老的念头,但她也不得不面对原身会面对的窘境。

    就比如她今天来月信了,肚子就不太舒服,还要小心地遮遮掩掩着不叫外人发现。

    还好她这个小院里的婆子和丫鬟出自周府,都是周氏的陪嫁,忠心耿耿,能在日常起居上照顾好她。

    “唉,不管了,先过年再说吧。”江淮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我想睡会,去把小怜叫来,下午谁找我都说不见。”

    “是,公子。”

    江小舟把窗子关上了,而后去叫他的同胞姐姐江小怜来。

    他们姐弟二人是孤儿,被周氏买回来时才五六岁,为的就是给江淮培养忠心的人。

    弟弟从小习武保护小主子,姐姐则当贴身丫鬟照顾小主子的起居,他们二人都是知道江淮的性别的,但因为江淮出现在江小舟面前时,一直都是男儿形象,是以江小舟也就一直当她是公子。

    江小怜进屋后,先帮着江淮换了一条月事带。

    这古代的月事带很麻烦,里面要塞上草木灰,换下来清洗之后重复利用,厚重却不透气,让江淮坐立难安的。

    江小怜很快就把净房收拾了,把换下来的月事带拿回自己屋里清洗,伪装成她自己的。

    江淮则是脱了棉衣钻进被子里,抱着汤婆子睡了过去,一直睡到天擦黑才转醒。

    她在床上赖了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下人通报的声音,周氏来了。

    “乖儿,快些起来了,你爹爹都回来了。”

    周氏说着伸出手探进被子里,摸了摸江淮的小腹,关切道:“可还不舒服?”

    江淮摇摇头,“娘,天黑了吗?”

    “擦黑,对了,我来的时候,见谨言那孩子站在院外,我问他是不是找你,他又说不是。”

    江淮奇道:“那他干嘛,赏雪?”

    周氏起身帮江淮把架子上的衣服取来,亲自放在炭盆上的烘衣架上烤热。

    “估计是吧,还有上午在门口那事,我把今日在场的下人和妾室以及那两个庶丫头都叫来问话了。”

    江淮道:“问出是谁了吗?”

    周氏撇了撇眉,“是你表哥的下人。”

    “哦,果然是他。”江淮早有所料,“舅娘今日因为父亲认了哥哥做养子而与你争执,他又私下里使绊子想叫哥哥出丑,这家人可真不省心。”

    她不客气道:“这是江家,又不是周家,什么都想插一脚。”

    原身对周家没什么好脸色,江淮自然也没有。

    周氏无奈一笑,她何尝不知道娘家人的心思,但没办法,周家人知道江淮的秘密,她就只能忍气吞声着任由周家对江家的事指手画脚。

    “下次他们来了,叫谨言离他们远点,好了,起来穿衣服,该去用膳了。”

    周氏把烤热的衣服拿过来给江淮套上,又给她戴上帽子。

    江淮笑眯眯道:“谢谢娘亲。”

    周氏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走吧。”

    下人撑着伞,提着灯笼,一行人出了云行院,江淮见外面果真站着一个人。

    白色圆领长袄,身披大氅,玉冠下墨发披散,不是江谨言是谁?

    脱去一身农家子破旧棉衣换上华服的他没有丝毫的违和感,就好像他天生就是世家公子。

    江谨言见到他们出来了,立马抬脚走了过来。

    “孩儿见过母亲。”

    周氏笑道:“不必多礼,谨言,怎么不先去正院,雪大不用等我们的。”

    江谨言看向江淮,道:“也没等多久,正好顺路想和你们一道。”

    江淮闻言抬手挥了挥,“哥,来这里。”

    江谨言表情一松,走过来接了伞把两个人都遮住,一行人又继续向正院去。

    “哥,听娘说你方才一直站在外面,你干嘛呢?赏雪呀?”江淮低声和江谨言说着话,“是不是你们文人吟诗作对都要找点灵感什么的?”

    江谨言:“嗯……”

    “嗯?”

    江谨言轻摇头,“我是来找你的,但你院子里的人说你谁也不见,我就只能在外面等着了。”

    “找我做什么?”江淮抠着手,正想说自己睡着了。

    江谨言却又低声问道:“一下午了,淮弟,你气消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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