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血与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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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觉到芙罗拉睁开眼睛凝视了她片刻,黑暗中才传来轻声的应允。床不大,米斯缇得贴着墙壁才能让芙罗拉睡下,她躺了许久的位置依旧冰凉,芙罗拉卸下皮甲躺进去时忍不住抖了一下。
即便这张单人床很小,两人中间还是心照不宣地留下了一道缝隙。
隐约感觉到芙罗拉的体温,米斯缇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她揉揉眼睛:“好安静。”
“鬼时已过,魔力潮汐开始衰弱了,再过一两个小时他们就会都缩回阴影里,像苏珊那样。”
米斯缇小声问:“他们究竟是怎么被感染的呢?我是说……它都长成那样了,这帮人怎么会想到要吃它的。”
芙罗拉笑着说:“我有个猜想,您想当睡前故事听一听吗?”
“当然。”
猎人开始讲述:
伍德伯里过去曾有一段辉煌的岁月,有人预测它很快就会成长为这片地区仅次于伍德方城的市镇。不少镇民因为突然发现的矿藏发了财,建起一栋栋整齐漂亮的楼房,等着摇身一变从农民变成城里的老爷。
但是好景不长,矿业破产后只有少数没有变回穷光蛋的人离开了这里,大多数人还是只能回地里去刨食。避开莱顿深林的直道修建后这里更是成了无人问津的角落,居民陆陆续续地搬离,留在这里的人大多相对贫穷。
有一位农夫,错过了出售家族农场离开这个穷乡僻壤的最好时机,在这个连幼课都办不下去的小镇上抓不到一点飞黄腾达的机会,他只能老老实实地种些粮食、养养家畜,但都因为缺乏启动资金难以扩大规模。
苦心经营了许多年,他所拥有的仍旧只有一点土地和薄收的庄稼,几只鸡、几只羊、一头猪和一头年老产不了奶更卖不出去的奶牛。
终于有一天,事情迎来了转机??可能是打算宰了卖钱,可能是不小心误伤,总之农夫发现了这头本来卖不了多少钱的猪身上的伤总是神奇地愈合。
或许是对魔力病知之甚少,亦或许是有所了解,知道就算上报给地方骑警也会给自己惹来麻烦,甚至有可能是财迷心窍……农夫留下了患病的猪,悄悄地将它养在谷仓里。
他从猪身上割下一块肉,混在从别的农场收来的正常肉里卖了出去,它吃了点饲料之后伤口就愈合了。
于是农夫每天去割猪肉,谎称是自己从乡下农场收购来的。因为是无本生意所以卖得很便宜,贫穷小镇上大部分人都来购买,就连镇上的酒馆也从他这里进货。
没过多久,他就发现猪长肉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慢,它变虚弱了。他一开始在饲料里加几个鸡蛋,后来干脆把鸡杀了让它吃,果然吃了肉以后伤口愈合得更快了。
但是猪的样子变得有点……不像猪。
没关系,反正大家也不会从分割好的肉块上看出什么。
此时镇上已经有相当多人吃过他家的便宜猪肉,当然他自己也吃过,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
鸡杀完了,他把主意打到了奶牛身上。整只奶牛的肉它吃了很久,即便是腐坏了也照吃不误,农夫觉得这世上简直没有比它更贴心更省心的生物了!
但是牛肉总有吃完的一天,农夫需要新的饲料。
幸好他还有妻子和孩子……
“……恐怖故事只会让我更难睡着。”米斯缇白着脸打断她,“这是你自己乱编的对吧。”
“我管这叫基于既有线索的合理猜测。”芙罗拉偏头看她,“正常人很难想象精神错乱的人会做些什么,我之前遇到过一个家伙,发了疯以后把自己的肉割下来喂给他的狗吃。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还抱着……那东西,坚持说他的宝贝很正常。”
“你们杀了他?”
“没,他被附肢绞死了。它需要营养,没办法。”
米斯缇悄悄地朝她那里挪动了一下,额头差不多要碰到她的肩膀:“人也会长出……”
“人类的形变很单调,取决于是哪一种途径感染的。”
“比如?”
“我们目前知道三种。摄入一定量的患病野兽,□□或躯体的一部分都没差,就会变成像这帮疯子一样的‘暴民’。”芙罗拉比划了一下,“被‘狼人’袭击一般来说是死定了,但是如果命大侥幸活下来,就会变成平时与常人无异,月圆时发狂变异的野兽。”
她侧过身,用一只手臂支着脑袋,漫不经心地说:“还有一种很特别的典型??‘吸血鬼’。”
米斯缇屏息凝神认真等待着她进一步的解释,蓝眼睛睁得圆圆的,神色毫无变化。
“只有全身换血级别的□□交换才能把人类转化成吸血鬼,所以这种病患的数量是最少的。他们的神志无碍,但却有着最为突出的病症:畏光、惧银,并且由于维持生命所需的魔力负担太重,只有频繁摄取人类的血液才能满足他们。”
让芙罗拉感到失望的是,米斯缇的神色确实有所变化,但只是听到奇异故事时的本能反应。芙罗拉的话中并没有哪个字眼特别引她注意,她眨了眨眼,奇怪芙罗拉为什么不接着说下去。
米斯缇猜测:“如果狼人的传染方式是唾液接触血液,那这三种病患就都与血有关。”
“狼人很难捕捉,没人能确定。不过在白塔以外的地方,人们普遍信服教会的说法,把魔力病称作‘血咒’。”芙罗拉感到些许无聊。
米斯缇的反应让她有些挫败,不过或许她的懵懂才是最耐人寻味的……
“血咒”。
米斯缇闭上双眼,佯装困意上涌。她捏紧了胸前的衣物,刚才那股蔓延至全身的痛意还让她心有余悸,但仍不及芙罗拉所说的话让人心慌。
为什么来到数百年后的人是自己?米斯缇既非勇武之人,也少有责任感,实在与史诗神话的主人公相去甚远。她频频思索这个问题,但始终不得其解。
此时,她终于抓住了一条线索。
在自己的时代从未听说过的病症,以血为源的诅咒,仿佛冥冥之中与自己有所联系。
虽然米斯缇别无所长,但她确实有一个从未向他人透露,连最亲近的侍女伊莎贝拉都不曾知晓的秘密。
她能控制自己的血液。
她的记忆在此断开,意识坠入困倦中。米斯缇做了噩梦,她梦见伊莎贝拉被父亲绑在港口的木桩上,瘟疫蔓延,放眼望去看不见一个活人,到处都是裹着白布的尸体,老鼠从她脚边窜过,乌鸦停在伊莎贝拉的脚边,啄食她小腿鞭刑伤口上的血肉。
米斯缇想走过去驱赶它们,却有人拽着她的手不放,她回头一看,一个被剥下了脸皮、脖颈汩汩流血的土匪朝她凑近。
“你是什么怪物?”他用混着咕噜声的沙哑嗓音问道,脖子上的血飙到米斯缇脸上。
他的血液早已腐败,满是臭气,米斯缇尖叫着后退,撞到了身后的芙罗拉。
她面前的土匪突然变了模样,米斯缇看着她的脸愣了一下??那是她自己。另一个米斯缇安静地与她对视,身影很模糊,她抬起手想要触摸自己,但手却被一层水波屏障挡住了。
身后的猎人双手轻轻地搭上了她的脖颈,缓缓收紧,逐渐掐得米斯缇喘不过气来。
“呃……”米斯缇发出一声哀鸣。
芙罗拉的手指陷入她脖子里,猎人低头轻语:“您想好答案了吗?”
“什么??”
“我走之前留给您的问题。”
米斯缇彻底呼吸不了了,她闻到芙罗拉身上那股柠檬的甜香味,艰难地眨了下眼睛,一滴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滴在芙罗拉的手上。
“杀人犯,你是杀人犯。”
米斯缇猛地坐了起来,她用力吸了口气,接着便忍不住一阵咳嗽。
“您醒了?”
少女擦了下额前的冷汗,晕乎乎地朝声音的方向看去,日光从阳台上照进来,她眼前一阵白蒙蒙的,许久才缓和。
芙罗拉正把锅里冷却好的药膏刮进玻璃瓶里,那个堆满了杂物的鹿皮包就在她脚边,芙罗拉应该是趁她熟睡的时候下了一趟楼,从马鞍上取了锅。
如果没有昨天晚上的事,米斯缇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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