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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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轻霜去了书房,才刚进去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还有淡淡的药味。稳坐在太师椅上的男子,正翻阅着兵书。
听到脚步声,赵辅周又翻开下一页,幽幽开口:“王妃今日做了何事?”
轻霜交错的双手紧紧一握,冷汗直冒。她低着头,吓得直接跪下,“回殿下,今日王妃见了昌王妃。昌王妃同王妃言说了侧室一事……”
她将今日事娓娓道来,连和离书也未敢瞒下。
待说完又弯腰磕头,“殿下明鉴,此事奴婢万万不敢拦着王妃。”
兵书置于案几上,书房内烛火还未点燃,昏暗中看不清他是喜是怒。唯有小窗映射进来微弱的光,隐约可见其单手撑着下颌。
“起来吧。”他道。
轻霜如蒙大赦,浅浅吐出一口浊气,心慌却不减半分。她低着头起身,仍不敢多看面前之人一眼。
“将账房先生找来。”
他站起身,将挂在墙上的佩剑取下,“切记,不可让王妃看见。”
利剑出鞘,吓得轻霜气息敛起。
恍惚间只觉那把剑像是已经抵在她脖颈上了。
她吞了吞口水,颤声道:“是、是。”
踉踉跄跄的出了书房,生怕迟一步就没命了。直到将账房先生请去书房,她才觉双膝发软,倚靠在墙上缓了许久才勉强站稳。
“轻霜,”玉娘端着饭菜从厨房出来,展眉一笑,“你怎知我在此?”
轻霜一怔,见她端着饭菜便猜到是要给赵辅周送去的,忙上前接下,“奴婢是王妃的贴身丫鬟,自是知道王妃在此。”
语毕心虚的低下头,随她一道往正房走。
玉娘边走边感慨:“殿下最是怕疼,偏偏这次又伤得这么重,真不知他到底是犯了何事,竟要如此打他。”
“殿下,”轻霜不可置信的望向她,“怕、怕疼?”
“是啊,他最是怕疼,也怕见血。”
思及往事,玉娘又小声说:“在丹岵县时,他连只鸡都不敢杀,实在是胆小。”
二人在丹岵县虽不如在王府吃的好,但也时常打些野味来补补。
往常都是她亲自动手处理那些野味,但唯有那次她去山上打猎,回到小院时就见赵辅周不知是哪里得来了一只鸡。
他一手扯住鸡脖子,另一手拿着匕首。
然而那匕首却是对准了鸡的胸口!
哪里像是杀鸡的,分明像是不敢下手,委实胆小。
至今想起此事,她仍要嘲笑他一番。
只是那时她却不曾看见,赵辅周眼底翻涌着杀气,俨然是将那只鸡当成了仇人一般。而那把匕首,本就是要往其胸膛刺的……
“此事不可外传,免得有损他威名。”
玉娘小声叮嘱,可转念一想却又低喃一句:“不过真若传出去也无妨,他性子倒还算温润,不是个爱计较的。”
轻霜僵硬扯出笑来,愈发觉得王妃怕是对殿下有误解。
京城上上下下皆知,翊王殿下杀人不眨眼。
就连皇上也曾言其身上杀气太重。
但要说起来最令人心生惧意的,还要数五年前西境与大雩朝那一战中,他带兵出城与敌军厮杀,一路冲出重围,直奔敌军大将军,最终取其项上人头。
据传言,那一战中,他满身是血的回到城中。自此西境皆称其为活阎王,更言其是从炼狱中走出来的恶鬼。
这样的人,又怎会胆小?又怎会怕血?
又何谈温润?
轻霜未敢多嘴,颤着声应了声是。
二人一道进了屋子,寻了个遍,也没见赵辅周的影子,玉娘登时眉眼严肃。
伤的那般重,竟还到处乱跑!
“殿下呢?”
“殿下去了书房。”
还以为他是有公务在身,玉娘自是没再多问,老老实实的坐在桌边等他。
也不知是等了多久,她险些都要睡着,也没能等来赵辅周。轻霜更是频频踮脚往书房看去,眉眼间少有的不安。
直到隐隐在黑夜中看见一身影从书房出来,轻霜顿时惊呼:“来了!”
闻声玉娘困意顿消,正了正身子看向门口。
可轻霜却盯着那抹身影渐渐皱起眉。
竟是账房刘先生!
夜色下看不清其神色如何,但显然此人走路较以往慢了许多,低着头,似是没了往日的文人傲骨。
看来是被吓着了。
等看到赵辅周从书房中出来,轻霜才松口气,忙道:“殿下来了。”
她回身看向玉娘时,骤然想起书房内所言。
放眼整个大祁,莫说王妃,纵是个九品芝麻官的夫人,只怕也没有提出和离的。
更何况她还是翊王妃!
轻霜暗暗叹气,已是笃定,今夜王府只怕是要出事了。她端起桌上的饭菜,“饭菜凉了,奴婢端去厨房再温一温。”
转身之际正巧赵辅周进门,她略微屈膝,颔首低头:“王爷。”
赵辅周看也未曾看她一眼,直奔玉娘去了。
轻霜更是笃定心中猜想,心下暗道:王妃,自求多福吧。
然而就在她端着饭菜跨出正房时,身后突然响起温柔嗓音,“听闻十日后,乐春楼百花献艺,玉娘可愿前去一观?”
“……”乐、春、楼!!
那可是乐坊啊,文武百官前去尚且需得藏踪蹑迹,又何况是皇子?
他甚至还要带着王妃一同前往!轻霜惊得手中托盘险些摔了,幸好扶住墙才勉强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