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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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还有弟弟妹妹要养吗?我的钱都给你,你不要少了大师傅处的打点,仔细他为难你……”
两人嘀嘀咕咕地走了,这番话自然也没人听见。
到了晚上,敬事房传来消息,皇上翻了庄贵人的牌子……
人说小别胜新婚,周高昱素了半个月,这猛然一开荤,自是一番龙精虎猛,不肖细说。
钟灵殿要了几回水才歇下来,元春也觉得十分畅快。只是看着床下又被撕坏的衣服,不禁气恼,埋怨道:
“皇上手劲儿也该轻些,嫔妾好容易才做的衣裳,这才穿了一回!可惜了好料子……”
周高昱抚摸着手下如绸缎般细腻的肌肤,声音含笑:“内务府送来的料子不够你裁衣裳?这般小气……”
元春闻言不快,回嘴道:“后妃的供给是有定例的,这青云纱总共只得一匹,嫔妾爱惜的什么似的,如今扯坏了,可再没有了。”
周高昱闻言不以为意:“没有了,朕就再赐你几匹。左右你这衣服穿来也只能给朕看,如今也算物尽其用,不为可惜。难为你有这些巧思……”
元春连忙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含羞带怒道:“皇上,不是说好了这是咱们的秘密,怎可宣之于口,要是让人知道了,嫔妾就没脸做人了……”
周高昱十分喜爱她这般娇俏的模样,一边敷衍着回:“不让人知道……”一边按住了上下其手。
元春一时发痒,一时又难挨。还要忍住了不发出声响,不一会儿就忍不住反击,两人闹了起来。
钟灵殿传出的笑闹声让外面值守的人都羞红了脸,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里面歇了下来。
元春静静地趴在枕头上,周高昱又挨了过来。元春刚准备躲,周高昱就一把按住了她,含笑道:“不闹了,咱们斯斯文文地躺着说话……”
元春此时闹累了,只想歇着,不想说话。于是敷衍道:“嗯……”
谁知周高昱突然抛下一个巨雷:“我打算升你舅舅做九省检点……”
若不是早有心理准备,元春此时就要失态了。这狗男人,显然知道人在什么时候最放松,前一秒还能与你柔情蜜意,下一秒就在试探。
元春看似很不耐烦地:“嗯……”了一声,皇帝显然对她的反应不太满意,拨弄了两下,像要把元春的瞌睡晃走。
“朕升了你舅舅,你怎么不谢恩?”
元春这才半睁开眼看他道:“谢皇上恩典……舅舅得用,皇上用他就是了。能为皇上分忧,是舅舅的福气……”
周高昱含笑看着她的眼睛,隐隐绰绰的灯火下一张脸庞十分俊朗帅气,恍惚间还有一种让人迷惑的深情,足以令世间的女子都为之倾倒。
“你娘家起来了,你以后在宫中就更有底气……”
元春闻言心里发冷,眼睛却突然诚挚地看着他,十分认真地说:“嫔妾的底气,只有陛下!”
一瞬间露出的脆弱和依恋与元春一贯的自信骄傲形成巨大的反差,轻言慢语,乱人心志……
周高昱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狭长而锐利的眼睛几不可查地眯了眯,元春知道,这是他有所震动的表现。
怕眼神漏了陷,元春像是被迷惑一般,不能自主地吻上了他的唇,也不深入,轻啄试探,情难自已。
牵动着对面人的心神,逐渐反客为主……
一刻的温情过后,周高昱的理智回炉,突然意味不明地问她:“听说你前几日冒犯了德妃?”
却不想方才还懒洋洋的元春听了这话,忽然“腾”地坐了起来,眼睛大睁,不可思议地看着周高昱,泪水渐渐盈满双眸。
周高昱看着空荡荡的怀抱怅然若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元春激烈的回应震得一愣。
只见元春两鬓微汗,头发凌乱,明眸皓齿。娇艳欲滴的面庞上嘴唇微抖,一大颗泪珠滴落,“啪”地砸到了周高昱手上。
“皇上今日是来为了德妃问责嫔妾的吗?”
周高昱皱眉道:“朕只是听说你与德妃起了争端,问问你是怎么回事罢了?”
“皇上只是听闻嫔妾与德妃娘娘起了争端,就判定是嫔妾冒犯了德妃娘娘?”话还没说完,已经哭腔浓重。
周高昱平生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景,被先前还抱在怀里温存的女子含娇带怨的责怪,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口头却还撑着帝王的尊严:“德妃位份在你之上,你二人有争端,自然只能说你冒犯了……”
话还不及说完,对面的人已经气急,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仿佛十分伤心,连薄纱从肩上滑落都置之不理。
周高昱看着她肩上的红痕,嗓子紧了紧,想叫她把衣裳穿好再说话,还没开口,就听元春落寞道:
“皇上就把德妃娘娘看的那般重吗?嫔妾日盼夜盼,终于盼得皇上来了钟灵殿。皇上却急着替德妃娘娘训斥嫔妾?”
说完双腿一并,跪在塌上说:“那请皇上责罚嫔妾吧,是嫔妾愚蠢颟顸,既不比良嫔娘娘温柔解语,又不如德妃娘娘于社稷有功,嫔妾不配伺候皇上。”
后面几个字已经哽咽难言,周高昱不禁有几分头大。
往日只听说这女人生起气来胡搅蛮缠不可理喻,今遭自己也经历了一番,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方才听她说的那些话,没有一句是答在点子上的。若非自己先前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只怕现在都是云里雾里。
之前那些女人,一个赛着一个的知书达理,何曾听过这样拈酸吃醋又胡搅蛮缠的责怪,连良嫔都扯上了。
周高昱一时不知应怎样应对,想哄哄她,又放不下脸。想了想还是打算让她自己冷静下,于是冷着脸起来准备出去。
没想到元春一看他起身以为他恼了,急得连鞋也来不及穿,从床上跑下来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哭道:
“皇上不要走,嫔妾错了。嫔妾已经受了皇后娘娘的教导,向德妃娘娘认错了。皇上要是生气,嫔妾明天就去德妃娘娘宫里负荆请罪,只求皇上别厌弃嫔妾。”
周高昱感受着腰间紧紧箍住自己的双臂,斜眼看见了元春细嫩的双足,再看见她身上沾着的,还未清理的属于自己的痕迹,哪里还有气。
轻叹一声,转身抱起她回到了床上,说:“我并未怪罪于你,只是德妃性子急,怕你惹恼了她吃亏。这次是在皇后宫中,有人拦着,要是在外面呢?”
“嫔妾错了……”
“好了,你再认错就显得朕真是来问责的了。爱妃这么大的脾气,朕这一次可算是领教了。”
“皇上不喜欢,嫔妾以后就改了……”
周高昱哼笑一声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爱妃就不要说大话了……”
元春抬头噗嗤一笑,双手勾住了周高昱的脖颈,轻轻吻了吻他的下巴。
一瞬间谁都没说话,两人静静地享受着这份静谧的美好。
过了一会儿,元春突然开口道:“嫔妾自小在祖母身边长大,老太太规矩教的严谨,我自八岁之后就再没被罚过。”
说到此处,元春语气里还有着小小的骄傲。周高昱会心一笑,也不打断她,只是缓缓摩挲着她的右臂。
元春接着说:“那日我不是言语不慎,德妃娘娘屡屡提及良嫔姐姐的龙胎,还用嫔妾与之对比……我……”
“太医说,嫔妾前五年亏了身子,不易有孕。皇上,嫔妾也想有我们的孩子……”说完就哀哀地哭了起来。
周高昱愣住了,他只知道德妃在褚香薇与元春之间架桥拨火没安好心,没料到还有这一出。
皇后也身体不好多年未育,可她始终把这个消息捂得死紧,不肯透露一分。
这么些年,皇后吃了数不尽的药,甚至浸润得交泰殿内殿都有一股药味,点再多的熏香,都还是会隐约透出来。
周高昱曾经也想宽慰她,告诉她即便没有子嗣,也不需要惶恐难安。可是皇后高高昂起的头颅,始终没有给他说出口的机会。
如今看着怀中哭的哽咽难言的人,周高昱心中滋味难明,又有一种被信任的责任感升腾起来。
其实对他来说,后宫子嗣重要吗?重要。但是没有重要到这种份上。
后宫女子都把子嗣当做后半生的保障的依靠,那把他这个皇帝置于何地。难道他到后宫来只是为了传宗接代的吗?
周高昱心中有着微妙的不喜,可他从未宣之于口。尤其是连皇后都觉得有了皇子才是有了保障之后,他一度将这种不快压了下去。
说白了,妻妾的不信任一点点蚕食了帝王的温情。枕边人算计的是家族的前途和自己的未来,那么皇帝也将她们视作了筹码,在天平的两端加减。
但是,皇帝自己可以薄情,但他不喜欢看到别人对他薄情。
后宫对子嗣的渴望,让他觉得自己在她们眼中只是传宗接代的工具。
而元春显然打破了这种认知,她也想要孩子,可她想要的更是与自己密不可分的联系与羁绊。
这点不同,不同到她可以坦然将自己不利子嗣的致命缺点袒露在自己面前。
周高昱这次没笑,心中氤氲起的温情流动在四肢百骸,他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
元春敏锐地感受到了他的动容。跳脱原本禁锢自己的框架,不利子嗣又何尝不能成为一个武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