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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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然后光渡就再也不会在这个皇宫里,见到这个人,这种事三年前就发生过,如今已经很久没再见到发生过了。但这一次,皇帝却没有立刻叫人。
所以这是身份贵重,连皇帝都不能随便下手伤害的人。
光渡如此确定了此女身份。
看上去十四五岁的模样,嫔妃打扮,看样子入宫不够久,还不知道光渡和皇帝的事。
那么,这位应该是药乜族的贵女。
药乜氏入宫后不久,她嫡亲兄长就当上了药乜族族长,在凉州颇有动作。
连同这位送进宫中的嫡妹,地位也水涨船高起来。
药乜氏凭着娘家和嫡兄显赫的身份,入宫就封了妃,如今是皇后眼前红人,据说很得皇后喜爱。
但显然,皇后并不是真的疼爱她。
否则怎么都不提点一句,让她在皇帝与光渡独处的时候过来?
光渡敛袖垂目。
皇帝与皇后,后宫与前朝,皇族与望族……只需要轻轻再拨动那根绷紧的弦,就足够让当前的局面再起变革。
??只需要再加一把火。
光渡的反应堪称冷淡。
皇帝的恼怒,也很快压了下来,但他脸上亦没有了那种温和的笑意,“给孤出去!既然不懂规矩,就让皇后好好教导一番,学一学宫中的规矩。”
“若是皇后诸事繁忙,连宫妃的规矩都无暇顾及教导……”皇帝对着进来的宫人,几句话间夺了皇后的权,“那不如让皇后先好好歇上一阵子,旁的事情也不用忙碌了,比如说,前日皇后奏请要修缮的‘春华殿’,也一并先搁置了罢。”
皇帝借题发作皇后的时候,光渡正在将自己的长发挽到冠上,并没有出手干预的意思。
直到那个走不动路的药乜氏被太极宫宫人拖下去,光渡才闲闲发问:“陛下,宫中要修缮春华殿?”
春华殿,是宫中嫔妃居所。
皇帝但话已出口,只得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尴尬地解释了一句:“这是皇后的意思。”
春华殿荒废多年,翻修之后,自然是为皇帝后宫广开枝叶,选进新人,给新进的嫔妃居住。
光渡的表情变得淡淡的,这回轮到他借题发挥了。
他将衣冠打理齐整,拱手行礼。
“陛下,既然臣禀事已毕,臣今夜就该回观星台了。”
皇帝欲留,可最后还是没能把挽留的话说出口。
他将光渡留到入夜,什么还没做,就被闯入的药乜氏打断。
然后一个不留神,言语间又扯出修缮后宫嫔妃宫殿的事……既然他留光渡夜宿,就不该提这个话题。
今夜两次败兴,光渡此番请离,连皇帝都不知道能再说些什么,才能把人留下。
皇帝无法,只好提前放人回去了。
…
光渡从殿中走出来时,已是月悬星空。
皇帝身边伺候的太监卓全提着灯笼,走在前头为光渡带路,有这么一位身份贵重的太监总管亲自护送,足以见得出皇帝对光渡的看重。
光渡出来的时候,张四没有守在殿外。
这也是正常的情况,张四是皇帝的人,平常几乎是寸步不离跟着光渡,只有光渡入宫时,才是张四可以短暂休息、并和与宫中交换情报的唯一时机。
等到光渡出宫的消息传过去,不用片刻,张四就会重新追上他。
这是光渡难得获得的片刻自由。
皇帝的大总管太监卓全,提着灯盏走在前头,低垂着头,对光渡十分恭敬。
或许别宫的人不清楚,但这位光渡大人,皇帝待他到底有多上心。
为了光渡大人,皇帝已经整整三年不曾踏进后宫嫔妃的宫宇,罢黜后宫,连往日宠爱的嫔妃都不再问津。
他只每隔数日,召光渡进宫留宿过夜,每次都不许旁人伺候,每次都要到第二天才放人离开。
不止如此,这些年,无论是金玉宝器、布帛裁衣还是奇珍宝物,皇帝只要得好东西,都惦记着光渡大人。
这样的宠爱,无人能出其右。
宫中的白石长路,在月光下散发幽幽冷意。
光渡站在宫中另一处通道上,看着这条路远远的尽头。
那是正宫皇后的宫殿。
皇后宫前倒是隐隐有着火光,火光边有人。
那是刚刚擅闯太极宫寝殿的药乜氏,如今正被皇后罚跪。
药乜氏不过十五岁年纪,已不知在冰冷的地面跪了多久,光渡记得她离开前,就是发鬓散乱的狼狈模样,她那一身裙装淋上了汤汁,想必仍是湿的,不知道在夜晚的寒风中,她这身子骨能不能扛住。
光渡远远看了片刻,微微叹了口气,他转手将临离开前,皇帝披在他肩上的披风脱了下来。
“我不便出面,劳烦卓公公送过去。”
光渡将披风递了过去,“再劳烦公公着人送她回宫休息,若是有人问起,就说这是陛下的意思。”
卓公公眼珠一转,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皇帝不会将药乜氏罚得太狠,差不多就会收手了。
而这位光渡大人,是最会体贴圣心的,他既然这样说,卓公公能有十分的把握。
而且,还能让卓公公在这位贵女面前卖个人情,这样玲珑体面的事,自然是讨巧的。
见卓全没有立刻拒绝,光渡补充道:“我就站在这里,公公速去速回。”
卓全看了看不远处正在巡逻的宫中侍卫,心想光渡在这里站一会,总不至于人就丢了。
再说现在天色这样黑,光渡手里连盏灯都没有,这黑灯瞎火的,他还能去哪儿?
等过去路上见到侍卫,就叫一位过来陪在光渡身边,卓公公在皇帝身边颇有脸面,定然请得动人,如此这样,也算周全。
于是卓全恭敬道:“光渡大人果然心窍玲珑,最是体察陛下的心思。那奴才去过便来……烦请光渡大人在原地稍等。”
光渡道:“当然。”
宫中皇后与嫔妃的寝殿,外臣自当回避。
光渡站在离皇后殿足够远的地方,也是为了避嫌,一切都合乎情理,也合乎圣意。
卓全快步走远。
光渡一身常服青袍被风灌着,显得出匀称修长的身体线条,他站在入秋的夜风里,却依然不畏严寒,挺拔如松。
“我了解陛下的心思么?”
光渡将手掌,轻轻按在了面前的宫墙上。
“但是这位皇后的心思,要比陛下好猜一些,而陛下的心思,又总是比……”
不能提及的名字,被光渡从舌尖吞下。
……又总是比那个王爷,李元阙,来得更好猜一些。
这种多事之秋,李元阙离开前线,跑回皇城中兴府做什么?
如果真是为了都?耶……
这是太自信,还是太傻了,亦或者两者兼有?
卓公公很快就在路上找到宫中夜巡的侍卫,和这支侍卫小队打了声招呼,侍卫立刻前来寻找光渡。
可是等到达卓公公说的位置,他们却并没有发现本该在原地等待的光渡大人。
“咦?光渡大人呢?”
“或许是卓公公说错了地方?白大人,咱们去那边看看?”
姓白的侍卫皱了眉,“……拿我手令,将轮休的兄弟调过来,叫一队过来,先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