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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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瀛会做出这一切,他的确没有想到。昨天晚上他便将李瀛叫去了朝阳宫,便是有人想要递关于张斯永抢夺釉采的折子,那会儿也定然还未送到。
今日一大早,他便将李瀛拉来了这里,从提出射杀张斯永,到李瀛开口答应,前后也只不过几息的时间。
他却能够迅速做出反应。
射杀未遂,挥刀截去张斯永的手臂,再到逼得武侯不得不亲手杀子,一件比一件更狠,一件比一件更绝。
而这一切,李瀛却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深思熟虑,排查利弊,仿佛只是兴之所至,却又像极了精心安排。
他可真是天生的帝王之选。
瞬息之间便令人肝胆俱裂。
云清辞觉得可笑,自己可真是可笑。
亏他前世,还妄想掌控李瀛,这样的男人,岂是寻常人能够轻易掌控的。
也是活该,落得那般下场。
可与此同时,却又有一股热潮涌上心头,像是恨意,又像是不甘,凭什么,他要被李瀛玩弄于股掌之间?
“您真的有心么?”他带着迟疑与探究,眉间却满是讥诮与冰冷。
李瀛惨笑了一声,缓缓靠在了马车壁上,他仰起头,下颌线连着修长脖颈,从侧面看,凸起的喉结勾勒出流畅的线条。
那块凸起向上滚动,又重新落回原处。
李瀛说:“是不是我现在,做什么都是错的?”
云清辞有些意外。
“怎么会。”他说:“您是天子,自然怎么做都是对的。”
李瀛看上去似乎很疲惫,他张开眼睛,一开始,只是静静望着车顶,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偏头来看云清辞。
这样的眼神,云清辞很熟悉。
后来的很多年里,李瀛时常这样望着他,眸子里像是夹杂着无限的温柔与缱绻,又像是汹涌着说不出的苦楚与艰难。
他只需要静静望着云清辞,就会得到温暖的拥抱与安抚,然后他会叹息一声,好像很深情地把云清辞紧紧抱在怀里。
那些年里,云清辞一直在等。
等着他像新婚时那样,与他坦白心扉,分享一切。
云清辞神情中的讥诮更甚。
他终于明白李瀛为什么会这样看他了,因为他爱他,他只要做出这副模样,云清辞就会觉得心疼,然后就会乖乖的,理解他,宽慰他。
他需要云清辞做一个贤后,一个乖巧的,不对他指手画脚,也不妄想掌控他的工具人。
云清辞不愿意只是单纯地扮演工具人,他是个贪心的家伙,付出了就想要得到,爱上了就想要被爱,死了都想拉一个垫背的。
于是,李瀛对他下了手。
云清辞冷冷地别开了脸。
面前的李瀛不是前世的李瀛,他不想把前世的恨带到今生来,这一世,只要他不动云家,那么他们就可以相安无事。
若动了,那就只能不死不休。
但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可以安生一点,这一世,他不愿再与李瀛互相折磨。
若能一世安逸,谁愿意刀口舔血呢?
马车驶回禁城,停在了朝阳宫门口。
云清辞起身,却忽然被人抓住。
李瀛道:“你若有疑问,我可以为你解答。”
“臣没有疑问。”云清辞夺回了自己的手腕,淡淡道:“陛下行事,自有主张。”
这一路,他终于理清了李瀛杀舅的想法,关于张斯永欺男霸女的事情,此前定是有折子递上来过,说不定他早就想惩治张家了,今日借口为他出气,也不过只是顺水推舟将计就计罢了。
毕竟,把他带过去的云清辞,可是现成的盾牌。
张家会报复李瀛吗?
不,他们只会把这笔账算在云清辞头上,算在云家头上。
此刻的张家也是权势不凡,若与云家斗起来,彼此都会被削弱力量,而他这个皇帝,就可以坐收渔利。
果然不愧是天子,制衡朝堂于他来说不过是手到擒来。
云清辞回了宫,先派人把釉采送去了相府,同时告知了李瀛侯府杀人一事。
云相不是傻的,既然釉采的主人是云清辞,那么从张家那边看来这笔账该怎么算,他心里门儿清。
云清辞所料果真没错,他回宫不久,就有人告知太后急匆匆去了侯府,她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了周兆来朝阳宫,说是请他过去相谈。
云清辞靠在美人榻上,合目假寐,看也不看周兆一眼。
这件事他准备装死到底,爱咋咋地,反正人不是他杀的,太后真有本事就找李瀛去闹,拿他一个软柿子捏算怎么回事。
虽然他清楚李瀛既然使下了这条毒计就一定不会主动出手帮自己,可现在死了弟弟的又不是他云家,该着急上火的应该是张太后才对。
明知太后不定备了什么想要修理他,还乖乖上赶着去给她修理,除非云清辞再犯脑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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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兆三请四邀没能让他从榻上动弹,当下语气一沉:“君后应当不想让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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