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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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他妈当初就不该信他。木葛生心道。</p>

    他知道药家传承中有以命换命的禁术,他也以为柴束薪是用了这个办法将遭受天罚的自己复活的,但如今看来远非如此——他妈的这家伙很可能在自己算国运之前就换过命。</p>

    或者说他已经死过不止一次了,城破之后他就死了,而柴束薪把他的命换了回来。</p>

    药家的续命之术是禁忌,城破之后柴束薪也有伤在身,必然无法支撑完整个仪式——毫无疑问,乌孽帮了他。</p>

    而这大概就是太岁真正的死因。</p>

    也是为什么柴束薪会有乌孽的血滴子。</p>

    木葛生突然不敢再往下想了。</p>

    他知道柴束薪一直瞒着他一些东西,但他不知道那些沉默背后,是何等深重的往事。</p>

    然而思绪开了闸,各种各样的片段如洪水般倾泻而出,柴束薪既然早在算国运之前就帮他续过命,那么更早以前呢?</p>

    木葛生想到自己在多年前做过的那个梦。</p>

    梦中纸钱如雪,他听到了祭歌声。</p>

    他一直以为那是天算子的预知梦,暗示着不久之后的阴兵暴动,但其中白衣人的唱词,又和城西关的敲梆人有所不同。</p>

    魂兮归来——</p>

    太岁乌孽消耗五百年修为,方才转移阴兵之祸,那夜他在阴阳梯中遭逢阴兵,本该必死无疑,却在短短七天后醒来。</p>

    醒来时乌孽划船送他,那时她便说过:你前些日子大战阴兵,险险关上了阴阳梯,但是双方差距太大,你自不量力,最终重伤而死。</p>

    ……药家那小子亲自给你治的伤,刚刚有所好转,否则你怕是一年半载都下不了床。</p>

    回忆排山倒海,往事倾覆如洪。</p>

    药家虽传承有续命之术,但不是谁都能用的,更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使用,柴束薪为他续了这么多次命,恐怕自身寿数也所剩无几。</p>

    我真不是个东西。木葛生心想。</p>

    他不敢去想当初柴束薪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看他卜算国运,那一夜他和柴束薪道别,对方难得失控,有什么东西呼之而出,但还是被生生摁下。</p>

    柴束薪明白,就算告诉他真相,木葛生还是会用命去换松问童和乌子虚的生机,多说无益,只不过让他死的不得安宁。</p>

    木葛生难得恍惚,他的大脑依然在飞速运转,心神却早已停滞。</p>

    妈的,我欠他的太多了,就算把四十九枚山鬼花钱都找齐了也不够还。</p>

    难怪柴束薪要把书簿交给松问童保管,难怪乌子虚抓住柴束薪的手腕就变了脸色,难怪松问童掉头就走。</p>

    他这是在交代后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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