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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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烛两日后回来,带回了上任县令如今这位县令的底细。

    “十几l年前,阜水县令恶贯满盈,百姓怨声载道,宁大人家的悲剧并不是特例,宁大人家里出事一月后,钦差巡查至此,宁大人带着状纸拦了钦差大人的车,在阜水县百姓的联名状告下,钦差重查县衙,很快便揪出一堆罪证,定罪后半月与东市场将上任县令斩首,一月后,新任县令上任,也就是阜水如今这位县令。”

    “上任县令不是被举报的?”柳襄疑惑道。

    玄烛摇头:“不是。”

    谢蘅问道:“那钦差是谁?”

    “如今的兵部尚书,那年,他奉旨巡查路过阜水。”

    玄烛继续道:“且现在阜水这位县令也是他所举荐,属下还打听到,当年,兵部尚书去过宁大人家,还留下了文房四宝和一些银钱,给宁大人交了几l年的束脩。”

    柳襄谢蘅皱眉对视一眼。

    难道,这一切的背后竟是兵部尚书在操纵?

    “他没有理由做这些。”柳襄道。

    这么早就开始部署宁远微这步棋,他图什么?

    谢蘅沉凝半晌后,道:“还能挖的更深。”

    正如柳襄所说,兵部尚书做这一切,他图什么?

    如今兵部确实被枢密院分权,可当年的兵部却是握着实权的,他记得,兵部尚书二十年前已是兵部侍郎,且能奉旨出巡,必是得圣上信任的,那时候的他,根本没有理由做这些。

    “阜水县令如何?”谢蘅问重云道。

    重云回道:“乔二公子与中郎将这两日都守在县衙,阜水县令每日作陪,没有任何异常。”

    “且据属下这两日的了解,如今这位县令很得民心,阜水能有现在的富饶安平,这位县令功不可没。”

    柳襄听的更加迷惑了:“若这里真是如此清白,那宁远微的转变又是如何而来?”

    “我感觉这阜水的背后好像蒙着一层雾,叫人看不透,且未免也查的太过顺利了。”

    谢蘅微微一怔。

    他沉思许久,突然道:“立刻给谢澹去信,让他查一查玉京中高门里头,有没有人与北廑有关,至少往...三十年前查。”

    三十年前,东邺与北廑还算友好,两国合约也还未到期,通婚者不在少数。

    重云:“是。”

    “玄烛,去查宁远微的街坊邻居,问清楚宁远微七岁后身边都出现过些什么人?”谢蘅。

    玄烛:“是。”

    等二人离开,柳襄才道:“世子在怀疑什么?”

    “你说的对,我们查的太过顺利了,就好像是有人摆好一盘棋,等着我们来这里。”谢蘅缓缓道:“若这些事情的背后是东邺人,我实在想不到他们这么做的理由,除非,北廑有探子早在几l十年前就渗入了东邺高门。”

    柳襄微微一愣。

    要这么说,确实很像。

    柳襄神色凝重道:“

    若真是在十几l年前就预料到今日,此人绝不容小觑。”

    “要不要给京中去信,让太子和二皇子查查兵部尚书?”

    “兵部尚书的底细还算干净,此事不一定和他有关。”谢蘅:“且谢邵如今不在玉京。”

    柳襄一愣:“太子不在玉京?”

    “嗯。”

    谢蘅:“谢澹眼下应该已经抓了兵部侍郎,兵部侍郎的夫人是虞二老太爷的嫡女,此案稍有不慎虞家便会牵扯其中,一旦母族出事,东宫便不稳,太子现在自证清白最好的方式就是亲自出京,让所有人看着他接回姚慷,到大理寺受审。”

    柳襄听的心惊肉跳。

    怪不得谢蘅要让乌焰带人暗中跟着姚慷回京,原来是要去接应太子。

    “那若是姚慷没能活着进京,殿下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就算他不出去接,一样会有人截杀姚慷,将这盆脏水泼到虞家头上。”谢蘅沉声道:“左右都是一个结果,还不如出京搏一搏。”

    柳襄还是觉得太冒险了。

    “世子和殿下通过信吗?”

    “没有。”

    柳襄一愣:“没有?!”

    没有通过信,他怎知太子一定会出京?

    谢蘅对上她一双清澈疑惑的眸子,勉强解释了句:“他了解我。”

    谢邵笃定他不会将他往死路上推,所以第一反应是一定会找他给他留了什么破局之法,以谢邵的脑子,很快就能想到姚慷身上去。

    柳襄面无表情的看着谢蘅。

    亏她最开始还以为他和太子二皇子水火不容,甚至那时还怀疑城隍庙刺杀是那二人所为,可原来他们竟如此信任对方,还这般有默契。

    她一直都很好奇,他出宫的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突然,柳襄想到了什么,忙道:“兵部侍郎一案背后有北廑手笔,若太子出京,一定会遭遇刺客。”

    谢蘅却意有所指道:“谁说的准呢。”

    柳襄不解:“这是何意?”

    “一国储君何其重要,北廑想要动东邺国本,储君首当其冲。”

    谢蘅徐徐道:“但以前,太子在宫中他们的手伸不进去,如今太子出京,他们自然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可一旦他们出手刺杀太子,你说,若兵部侍郎这时候再咬出是虞家授意他与勾结北廑敛财,还有人会信吗?”

    柳襄眼睛一亮:“我明白了。”

    “东宫虞家本是一体,若虞家当真和北廑有合作,北廑就不会对太子下死手!”

    “不过,若是他们为了陷害太子,没有动手呢?”

    谢蘅淡淡道:“那也无妨。”

    “如此谢邵就能平安带着姚慷回京,而姚慷根本不知北廑一事,姚慷虽然贪财,但从姚修成的反应来看,姚家在对待北廑一事上与我们是统一战线的,他既然知晓兵部侍郎暗中与北廑勾结摆了他一道,那么一旦知道兵部侍郎咬了虞家,且还是太子亲自护送他回京,

    就一定会明白北廑是想动储君从而动摇东邺国本(),他又怎会让他们如愿?()?『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一定会咬死兵部侍郎,竭力不让这盆脏水扣到虞家。”

    柳襄:“万一姚慷不这么想呢?”

    “他的长孙还在我手上,他就算不这么想,也不敢做伪证。”谢蘅幽幽道。

    柳襄:“...”

    原来,他将李氏扣在手上,还有这层意思。

    “但兵部侍郎大可以说姚慷不知情,毕竟虞家身份特殊,对下隐秘也在情理之中。”柳襄又道。

    谢蘅端起茶盏饮了口,才慢慢道:“当然可以,不过谢邵出京接姚慷也是为了安民心,让百姓看着太子在此事上坦坦荡荡问心无愧,将来就算流出什么风言风语也都会斟酌一二。”

    柳襄:“可仅此还不够。”

    民心虽重要,但证据也一样重要,就算太子将姚慷接回大理寺,还是不能彻底破局。

    谢蘅看着柳襄片刻,轻轻笑了笑。

    举一反三,一点就通,还有自保之力,将来她必定如他所期盼那般,前途无量,青史留名。

    柳襄没看懂谢蘅眼中的意思,但不知为何她隐隐觉得有些难过。

    但很快,谢蘅就挪开了视线,语气淡淡道:“光这点当然不够,可若在这时虞家老爷子出面请识人不清之罪,并请辞卸任,再有一人出面为虞家作保,在兵部侍郎乱咬时,虞家也能用最小的代价自证清白。”

    柳襄忙道:“谁能为虞家作保?”

    这个时候能为虞家作保的人需得是分量极其重的才行,否则根本压不住。

    “乔家老太爷。”谢蘅道。

    柳襄怔了怔,而后面色一喜。

    是了,她怎么把这位给忘了。

    “乔家老太爷乃当朝帝师,且桃李满天下,有他出面,必能稳住局面。”

    谢蘅轻轻嗯了声,眼眸微沉:“但或许,还会出现第三种情况。”

    “什么?”

    柳襄忙问道。

    “若谢邵既带回姚慷,却又遭遇北廑刺杀负伤而归...”谢蘅说到这里,顿了顿:“若再是谢邵为救姚慷或者为他挡刀而负伤,此案就更扣不到虞家头上了。”

    柳襄了然:“确实,如此一来,就更不会有人相信虞家参与了溯阳私造兵器一案,毕竟没人会以命犯险去救一个拿捏了自己把柄的证人,且储君负伤,朝廷只会更加愤怒一致对外,根本不会再信与北廑勾结的兵部侍郎的口供。”

    “可是世子刚不是说,北廑有可能不会动手么?”

    谢蘅轻叹了口气:“以我对谢邵的了解,若北廑不动手,他会逼他们动手,若逼不出来,他会自己动手。”

    这个时候,他一定会选择用最快最稳妥的办法来稳定朝局,而他的伤越重,便越能激起朝廷的愤恨,这件事便能解决的越快。

    柳襄缓缓坐直身子,面色逐渐凝重起来。

    这太危险了,太子当真会这么做吗?

    玄烛和重云入夜

    () 才回来(),谢蘅已经睡下?()?『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次日他们才将查到的东西禀报给谢蘅。

    “据街坊邻居所言,自宁大人过了乡试后每年逢年过节都有人去见宁大人,那人戴着帏帽看不清长相年纪,只知道很清瘦。”玄烛道。

    “属下查到,自宁家出事后,宁大人就请了武师傅,大约一年后便辞退了。”

    “属下找到了当年教宁大人的那位武师傅,他称,宁大人在武学上极有天赋,是他见过最好的苗子,只是很可惜学了一年便不学了。”

    “而他曾有一次上门去找宁大人,想再劝劝他,却发现有人进入宁大人家中,似乎在教宁大人习武,他当时便明白应该是宁大人找到更好的老师了,便没再去打扰。”

    柳襄遂道:“逢年过节去见他的人和教他武功的会是同一个人吗?”

    “有可能。”谢蘅道:“能查到这个人吗?”

    玄烛摇头:“目前没有任何线索,很难查到。”

    谢蘅沉思半晌后,道:“给谢澹去信,让他找个由头将兵部尚书扣在宫里。”

    “是。”

    “世子,接下来怎么做?”重云道。

    谢蘅道:“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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