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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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桂萼把杨士奇等人,定性为太宗皇帝的罪人,这是指着鼻子骂。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过往的事儿已经不可挽回了,但未来的事儿还来得及,一切都还来得及,这本札记,内署抄录后,就留礼部,日后修史用吧。”朱翊钧略显唏嘘的说道,过去的事儿,斤斤计较已经没有用了,往前看。

    “大宗伯啊,你那个玩具,治儿非常喜欢,大宗伯主张的,让格物赢在起点,深得朕心。”朱翊钧夸奖了万士和搞得玩具,万士和在礼法这块,做得很好。

    万士和刚入文华殿的时候,朱翊钧还以为他会和陆树声一样,很快就离开,没想到一直到今天,依旧是屹立不倒,反倒成了朝中的一颗常青树,无论多么大的风浪,都岿然不动。

    这与万士和的立场有关,他是完全的帝党。

    “这本身就是臣该做的事儿。”万士和乐呵呵的说道:“皇嗣喜欢就好,喜欢就好,陛下,是不是该立太子了?”

    万士和看起来颇为随意的问着,看起来随意,但他已经犹豫了数日之久,就在寻思着一个合适的机会问出来,这个话题极为敏感,稍有不慎就是掀起一场党锢的大事儿。

    陛下膝下有三子,嫡长子朱常治,次子朱常潮,三子朱常洵,朱常治是皇长子而且是嫡出,无论是从嫡庶还是从长幼,朱常治都名正言顺,早立太子,人心思安。

    “大宗伯知道朕在担心什么。”朱翊钧看着万士和颇为平静的说道:“不立。”

    “臣遵旨。”万士和立刻俯首说道,他甚至连多问一句都不问,陛下在担心什么,万士和非常清楚。

    自孝宗之后,大明国朝的皇位继承就变的不正常了起来,孝宗只有一个儿子,武宗直接绝嗣。

    世宗皇帝的第一个儿子两个月夭折了,嘉靖十五年十月,第二个儿子,庄敬太子太子出生,嘉靖十八年立为太子,嘉靖二十八年三月十六日加冠,十七日患疾,很快就暴疾而亡。

    嘉靖一朝,再无太子,自此之后,世宗皇帝,开始崇信二龙不相见,不仅不立太子,甚至不见儿子。

    大明的官员个个都是人才,都把皇帝逼着住进了通和宫里,连西苑都不住了,防备谁,一目了然,甚至万士和本人也是防备的对象。

    知道陛下的明确态度后,万士和就可以做到进退有度了。

    “臣告退。”万士和办完了事儿,再次俯首,选择了离开。

    朱翊钧看着万士和的背影,愣了愣,对着冯保问道:“大宗伯就不再争取下吗?朕说不

    立,他就直接遵旨,就这么走了?”

    万历一朝的国本案,可是一直持续到了福王就藩那一天,皇帝和朝臣赌气赌了那么多年,从一开始斗争就极为激烈。

    结果万士和,就这么轻易的走了,甚至没有多说一句。

    “陛下,大宗伯这问题估计憋了很久了,今天问出来已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大宗伯没有立场在这个事儿上跟陛下争执。”冯保低声说道:“大宗伯还是很勇敢的,臣都不敢问,满朝文武,就没人敢问。”

    大明现在的皇帝和先帝爷隆庆皇帝一点都不像,反而和道爷最像,尤其是跟前二十年的道爷,都是少年天子,都是励精图治,都是革故鼎新,也都是名臣贤臣在朝,唯一不同的是,朱翊钧没有武宗皇帝历史负担,可以大肆振武。

    嘉靖初年,是没有振武的条件的,武宗皇帝因为尚戎事,弄的自己绝嗣,甚至因为亲征平叛,落水染疾,从风寒到肺炎最后撒手人寰。

    骑马很容易伤到子孙根,这也是常识,戚继光之前一直不让皇帝上马,直到皇帝马步,扎的根基厚实,才肯让陛下上马。

    因为环境相同,所以立太子就和当初嘉靖年间一样,成了一个碰都不能碰的话题。

    万士和敢这么看似不在意的问出来,已经鼓起了所有的勇气,让他跟皇帝争执早立太子什么的,太难为他了。

    万士和可是被士林戏谑为万无骨,可万无骨敢问,满朝文武有一个人敢问的吗?冯保都不敢。

    作为礼部尚书,万士和必须要知道陛下明确的态度才好做事,陛下说不立,那就暂时不立,等陛下什么时候觉得有必要立太子了,再立不迟。

    万历十一年十月初,石茂华终于在京师安顿了下来,石茂华谢绝一切的拜访,包括首辅张居正、次辅王崇古的拜帖,将闭门谢客进行到底,既然已经退了,那就要有退了的样子,刘显和马芳也都是如此。

    石茂华带着陛下加官赐宅的圣旨,来到了通和宫面圣谢恩。

    “不必行大礼了,坐下说话。”朱翊钧等在了御书房,等到石茂华走了进来,立刻开口,免了石茂华的大礼,石茂华仍然抱恙在身。

    石茂华再次俯首,十分郑重的说道:“臣谢陛下隆恩。”

    “石部堂,当初皇极门一别,已经七年有余,当初石部堂对朕说,要复套,现在已经复套了。”朱翊钧说起了石茂华最心心念念的事儿。

    石茂华一脸轻松的说道:“是啊,当初臣忧心忡忡,还怕自己说的,被朝中的士大夫们以为是在危言耸听,陕甘宁三边之地,少粮多兵,别的地方民乱也就是百姓揭竿而起,这陕甘宁要是乱起来,那就是兵祸了。”

    “现在好了,臣最担心的事儿,不会发生了。”

    “陛下,臣低估了驰道,即便是不重开西域,驰道在,则河套在,不必重开西域也能固守,大明京营能在五天到十天之内投射到河套,那就是腹心之地,不会再丢失了。”

    朱翊钧有些疑惑的说道:“石部堂以为,不用重开西域了吗?”

    “当然不是,该开还是得开,西域有矿,还能种棉花。”石茂华摇头说道:“重开西域,就是一道藩篱。”

    “臣老了,倚老卖老一番,陛下没打过仗,其实这只要打仗,战场在我们腹地发生,输赢都是大明输,但在边方打,就完全不同了,绥远、西域都是地广人稀,这就是纵深,在这些地方起了冲突,不会有倾覆之祸。”

    纵深和缓冲带,石茂华要说的就是这两样,建立更多的纵深,才能让大明的腹地更加安全。

    石茂华还是主张重开西域,他要说的是,他对驰道缺少了解,直到亲眼看到,才发现,自己完全小看了这东西的对军事的可怕影响,大明的主力还是步营,步营的投射速度和能力,决定了帝国的疆域。

    “重开西域,势在必行。”石茂华颇为确切的说道。

    朱翊钧和石茂华说起了甘肃之事,大明士大夫们的踊跃,是朱翊钧完全没有预料的事儿,大明的士大夫多少还是想要进步的,到了甘肃履任一年顶两年,而且还能立功,最近的重点就是抓间谍,西域诸部刺探大明朝廷动向的间谍。

    而下一步是出使西域诸国,宣威西域,这个使臣自然要在甘肃省里诞生,而且注定青史留名。

    “陛下,臣发现这京堂,怎么乌烟瘴气的。”石茂华颇为疑惑的说道。

    “烧煤烧的。”朱翊钧略显无奈的说道,京师并不宜居,朱翊钧本来在西山宜城伯府外营建了一个宅院,但石茂华的身体还需要随时观察,住在城里更加方便些。

    “烧煤的事,臣在陕西就已经有所耳闻了,臣说的是这京堂这些个杂报,他们也太大胆了!陛下为何如此纵容他们胡说八道?”石茂华摇头,陛下误会他的意思了,他不是说煤烟,而是说杂报的笔正们胡言乱语。

    百姓不烧煤就得烧柴,大明京畿这地界,能砍的柴都砍了,哪里还有柴可以烧?

    京堂杂报的内容,在石茂华看来,过于离经叛道了,这些人鼓噪的风力,对大明是极为危险的。

    石茂华从来不是一个刻板守旧的人,他不是不能接受新鲜事物,他可是对铁马非常感兴趣,对于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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