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08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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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行人只觉这只虎与花与蝶的形貌好看,但只有具备了相关技艺的内行才清楚,这件作品雕得有多么惊绝。

    这尊雕件并非是常见的片状玉雕,而是三百六十度完全立体的圆雕。

    圆雕本就不易,这种大件更是难得,因为不仅雕刻繁琐,还会难以透光,很容易显得闷重笨拙。

    但眼前的这件作品,却完全没有这种缺陷。

    因为雕刻者居然使用了极为困难的掏膛工艺,将翡石内里的大片白肉一点点地掏空取净,还完全没有伤及外壳的表层。

    黄翡的水头本就容易干涩,更不要说这块翡石还借了部分黄雾作皮壳。

    但挡光的白肉一经取空,外层的黄光就变得更为清透。

    原本略显沉闷的水色得以完全呈现,整只猛虎也变得彻底灵动起来。

    满层的晶黄就像是被灌入了一汪水色,原本并不出彩的黄雾也像是浇透了水路。

    而并不完美的表皮之上,点点的棉絮和纹裂也都经由雕琢,细细地化入了雕笔之中。

    就连几l处本该被大多数人视为严重瑕疵的黑色棉藓与草花,也被巧妙借用。

    成了百兽之王的鼻尖与额纹。

    ()    这般雕琢巧思,怎能不让人连连称叹?()

    甚至有不少人觉得,这巧得已经完全不像是人工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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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倒像是天然形成了此番模样一般。

    而且除却雕工,这件作品的打磨和抛光也十足引人深思细琢。

    身为作品主体的虎头与虎颈都被打磨得异常流畅,肌理润泽,让人只觉好像当真伸手便能触到这百兽之王的体温。

    而被细细闻嗅着的粉蝶与紫花,更是轻盈飘逸,仿若在随风而起。

    蝶翼和花瓣,都薄得如纸张一般半透。

    这般轻薄的玉料,其打磨抛光的难度自然可想而知。

    稍有不妥,便会让整件作品功亏一篑,根本没有多少空间能容错。

    可是现在,呈现于众人眼前的作品却是光华流转。

    润泽灵动,仿若水色滴淌一般。

    就连那底部做草叶的干青色,居然也被抛出了点点翠意。

    使得整件作品更增一分奢然贵气。

    而且当有人细看时,就能发现,整件作品并不是纯粹的一口气全部抛亮。

    在虎的身上,还有部分使用了磨砂质地,呈现出了肌肤的纹理细节,更凸显了肌廓的力量感。

    其立体感与层次感,也因此而清晰地呈现了出来。

    无论虎相、开脸、毛发,还是神态,都令人且畏且喜。

    其外形设计的张力,通体作品的震撼力和视觉冲击力,也正是会吸引到如此多围观者的原因。

    无论是游客或同行,都在为此佳作而惊艳。

    舒白秋终于走近到自己的作品旁边时,就听到了不止一个方位传来的讲解与惊叹。

    神工奖的展出作品旁并不会有雕作者的照片,而“秋雨”又是个第一次被使用的名字,着实令人陌生。

    因此,并没有多少人知晓这件作品的作者模样。

    舒白秋走过去时,也没有在专注欣赏作品的人群中吸引太多关注。

    但他看了没多久,就走出来了,没再去往那边靠近。

    傅斯岸跟他一起,见他走这么早,还以为少年不舒服。

    “人太多了吗?”

    舒白秋怔了怔,摇头:“还好。”

    他摸了摸鼻尖,过了一会儿才解释说:“因为那边分析夸这件作品的人有点太多了……”

    ……听得人着实有些羞涩。

    这里毕竟是神工奖,除了一些被带来长经验的年轻学徒,场内甚至还有一些人在开现场直播,激情地向直播观众们细致讲解。

    舒白秋只觉得。

    就好像自己写了一篇作文,结果被选做阅读题素材,然后被老师逐字逐句地分析讲解一样。

    他并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关注喜欢这件作品。

    就像舒白秋也没有想到。

    他这第一次参赛的作品,就被拍出了价格新纪录一样。

    秋雨的《细嗅》是神工奖第一个被选中送拍的展品

    ()    。

    虽然神工奖有整体的评奖名单,但并不代表着所有作品都可以被选送去拍卖。

    与神工奖合作的几l家拍卖行还会进行进一步的挑选,有时就连金奖的作品,也可能会落选。

    而《细嗅》不仅是第一个被选中的作品,还被几l家拍卖行共同看重,最后还是加价竞争,才被最财大气粗的香江拍卖行带走。

    而最终的价格,更是拍出了神工奖历年来所有作品的最高价。

    神工奖的评选重工,并不额外看重玉料。因此过往的作品中并未出现过无暇满绿的翡石。

    但即使如此,历年的获奖作品也不乏佳作。

    可这次的《细嗅》,却是最终拍出了六百万的高价。

    拍得者是一位香江富豪,他极爱虎,初见此作品便爱不释手。

    最终富豪以六百万将其购得,心满意足,当场便将其带走。

    这个消息传开,也引发了不小的关注。

    要知道,舒白秋最初选中的那块翡石原料,以目前的市价,至多也不过几l万块上下。

    因为厚实的黄雾和明显的棉裂,会讲价的老手还能砍到更低。

    至少当初翠南记将这块料子收来时,就只花了不到两万块。

    而他们也正是以进价的数额,将其交给了傅斯岸。

    翡石市场中,工比料贵,也不算太过罕见。

    许多大师工要么以重量计费,要么以体积计费,更出名一些的,则会以雕刻时长计费。

    但无论多么昂贵的计费标准,将不到两万的原料雕出六百万,也绝对是极为罕见的例子了。

    往年因为获奖作品众多,有些获奖者有意炒作身价,还会故意找人去竞价拍出,以此为自己的作品宣传。

    但《细嗅》的这次竞拍,却是实打实地争抢。

    甚至还有人已经开始打听原作者的身份。

    想要指定对方,来为自己做几l件类似的雕件了。

    拍卖会的现场舒白秋并没有去,他对这些事不太了解,也没有太多的兴趣。

    不过为了防止作品中途出什么差错,傅斯岸倒是派了人去全程查看。

    但整个拍卖过程,傅总并没有干涉。

    他其实是很想干涉的。

    也完全不差那六百万的小钱。

    傅斯岸如果去竞拍,即使是那位身家优渥的香江富豪,恐怕也不会是他的对手,最终只能忍痛割爱。

    但傅斯岸并没有去拍。

    这倒不是因为傅斯岸不想落人口舌,让人觉得这件作品的高价也是有意炒作。

    倘若他真的出手,连这种给人议论的分毫破绽都不会留。

    傅斯岸没有做,只是因为这是小啾复健后参赛的第一件作品。

    假如他参与竞拍,或许会让舒白秋觉得被影响。

    无法得知自己作品真正的市场价值。

    因为不愿影响小啾,傅斯岸才没有去参与竞拍。

    但是在看到拍卖直播,尤其是看到那位富豪现场将展品带走的时候。

    傅斯岸的心情还是相当不妙。

    这可是小啾的第一件获奖作品。

    凭什么不是他的。

    那两天,傅总的俊脸上一直没什么温度。

    再直白点说。

    就是脸臭。

    不过这种让太昊管理层们叫苦不迭的低温,并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两天之后,傅斯岸就忽然被近日一直在忙碌的恋人叫住了。

    “先生。”

    少年手中拿着一块方形的玉牌。

    他递给了傅斯岸。

    “这个给你。”

    傅斯岸接过那块玉牌,睄过一眼,不由微顿。

    因为那居然是一块翡石虎牌。

    那是一块纯正鸡油黄的奢贵黄翡,其上伏卧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虎。

    虎的身前还有一抹飘紫,被俏色巧雕成了一只舞蝶。

    那是一块和舒白秋参赛获奖的作品极为相似的虎牌。

    还是料子贵了上百倍的那种高配版。

    “这个是我最近做的。”舒白秋解释说,他这几l天一直在忙这个,所以才连拍卖会都没有看。

    “因为我想,第一次获奖可能会有些特别的含义,而且雕虎的时候,我也参照了从先生身上学来的灵感。”

    少年弯了弯眼廓,笑得极为漂亮。

    “所以我又做了一块护身牌,送给先生。”

    傅斯岸接过这块翡牌时,就已经感受到了对方的心意。

    因为这块玉料虽然比参赛获奖的雕件小了数倍,其原料鸡油黄翡却相当昂贵,雕刻工笔也极是用心。

    而且舒白秋还拿出了一枚钛银的手环。

    这块虎牌还配了纯金扣头,既可以做吊坠,随时佩戴,也可以很便捷地放入钛银手环中,卡扣妥当,做一枚奢贵优雅的手牌。

    无论吊坠还是手牌,都可以随身携带。而虎牌的本身也通体盈亮,入手油润。

    这是一份非常用心的礼物。

    还是一份傅斯岸本就想要的礼物。

    “……”傅斯岸沉默了一瞬,才启唇,“谢谢,我很喜欢。”

    舒白秋笑着望他,轻轻歪了下头。

    “不客气。”

    不过没多久,舒白秋就知道,先生的确没有客气。

    对方是真的很喜欢这枚虎牌。

    因为傅斯岸当天就将其戴在手上,带去了公司。

    第二天,舒白秋还接到了蔺空山的电话。

    电话里,蔺美人上来就向他道喜,惹得舒白秋一头雾水。

    怎么了?

    听对方解释完,舒白秋才得知。

    自己上周获奖的消息已经传遍了。

    而且,傅总有了一枚新手牌的消息。

    也同样被传遍了。

    “今天太昊和Gold的定期对接

    会,原本傅总不会出席。”

    电话里,蔺美人清湛的音色娓娓道来。

    “但在开会的时候,傅总过来,简单巡视了一圈,还给我们看了一下他的新手牌,才离开。”

    舒白秋:“……”

    啊?

    他甚至还听蔺美人说:“我们离开的时候,还看到傅总和医药器械公司的老板才交谈。”

    “我听见,他们也聊到了那块翡石手牌的事。”

    舒白秋:“……”

    啊??

    电话那边,蔺空山的嗓音带了些许笑意。

    “这个我有过经验,刚收到好消息的年轻老板是会比较健谈。”

    “等再过几l天吧,大家就应该都知道傅总收到舒董送的礼物了。”

    “……”

    舒白秋诧异,且无法反驳。

    他不由怀疑。

    过几l天,可能真的全世界都要知道了。

    ***

    神工奖结束之后,荣获特别金奖第一名的玉雕师秋雨这个名号就被传了出去。

    尤其在香江的拍卖会结束后,秋雨愈发名声大噪。

    就像云清雷提前说过的那样,当真有不少人专程找上门来,想要和这位出色的新人玉雕师达成合作。

    若是其他的获奖者,肯定要趁这个热度尚在,将利益尽可能地最大化。

    免得错失良机,无法给自己争取到最好的条件。

    不过舒白秋却并没有考虑这些。

    因为一方面,他根本就没有见到这些人。

    来找到舒白秋的人,都被傅斯岸拦下,去面对一整个包含法务、经纪人在内的专业助理团了。

    另一方面,舒白秋自己也很忙。

    因为,他准备参加今年的天工奖。

    天工奖和神工奖的评审时间相邻很近,截至目前已经只剩一个多月。

    对绝大部分的玉雕师来说,这个时间都完全不够做一件参赛成品。

    但舒白秋在制定过时间表之后,还是准备要参加了。

    天工奖同样需要初评和终评,而且初评的时间已经截止。

    不过天工奖还有一个规定,那就是两年内的神工奖金奖及以上获得者,可以免试初评,直接参与终评。

    这其实是个很鸡肋的规定,一方面天工奖和神工奖的评审时间很近,过于紧张的时限会让玉雕师无法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参赛作品。

    另一方面,既然已经是神工奖的金奖获得者,也不会发愁一轮简单的初评。

    这个规定其实只是天工奖和神工奖之间的一种互相认可,神工奖同样有类似的规定。

    只不过历届赛事中,能用到这条规定的人却少之又少。

    甚至之前云清雷都没有和舒白秋提起过。

    这还是舒白秋翻阅云老师给的赛事资料时,自己从章程中看到的。

    不过这项规则对其他人或许没用,对此时的舒白秋

    来说(),却是恰好适用。

    这样一来()『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即使不再动用云老师手中的推荐名额,少年也可以参加今年的天工奖了。

    因此,在拿到了神工奖颁发的证书之后,舒白秋就去报名了天工奖的终评。

    而且,虽然没有用到云老师的推荐名额,舒白秋还是将这个消息和老师说了一声。

    得知他准备参加时,云清雷相当惊讶。

    “今年的天工奖吗?”

    不过,在向少年确认之后,云清雷倒也没什么意外了。

    如果是小舒的话。

    又让人觉得这件事很是理所应当。

    于是接下来,舒白秋又开始了和上个月一样专注雕刻的生活。

    因为天工奖的时限赶得比较紧,舒白秋白日的工作时长也比之前增加了一些。

    就在这种早起晚归的雕刻生活持续了一周之后,这天,舒白秋突然被傅斯岸叫住了。

    夜色已深,两人都刚刚洗过澡,舒白秋刚准备躺下休息,就听见先生叫他。

    “小啾。”傅斯岸在床边看他,问,“今天可以帮我摸一下手么?”

    啊。

    舒白秋这时才意识到。

    因为昨天和前天,他都为雕刻加了个晚班。

    所以这两个夜晚,少年都没有和先生进行睡前的摸碰习惯。

    “好。”舒白秋翻身坐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对方致歉,“抱歉,我前两天忙得耽搁了……”

    他还不忘询问:“先生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没有,不用抱歉。”

    傅斯岸低眸看他,道。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有不适感。”

    舒白秋眨眨眼。

    听起来,自己好像什么妙药灵丹。

    他不知道。

    他其实和仙丹妙药一样可口馋人。

    但这时床边的傅先生神情很是平静正经,看起来一点都没有要吃小孩的打算。

    傅斯岸还拿出了一管药膏,说。

    “今天提睡前碰触的事,是因为太昊刚研制出了一款特调药膏。”

    舒白秋听得微惑且好奇:“特调药膏?”

    “就像你雕刻、画画,都会需要调配的技艺。”

    傅斯岸解释道。

    “画画要调制颜料,玉雕也要调配抛光膏。”

    “这种药膏同样是特殊调制的。可以帮忙软化增厚的皮肤角质层,剥脱胼胝。”

    男人淡声道。

    “就是手上的茧。”

    舒白秋这时才意识到。

    “……这是为我专程调配的吗?”

    “嗯。”

    傅斯岸肯定了他。

    “这是用你可以使用的药物成分调配的,不会导致你过敏,或者依赖成.瘾。”

    “以后,你可以先涂药膏再去沐浴,手上的薄茧就会自动软化,不需要你自己去撕了。”

    ()    舒白秋微怔。

    他知道先生一直关注着自己的双手,也知道对方始终很在意自己撕茧的事。

    但他仍是没有想到。

    先生居然还为他做了这么多。

    “……”

    少年愣愣地看着傅斯岸将药膏拿过来,递到他的手中。

    男人还抬手,很轻地揉了揉舒白秋的发顶。

    “明天再试吧,刚刚送来时已经错过了你的沐浴时间,明天洗澡前试一试,看看效果。”

    “好……”

    舒白秋点头,这时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谢谢先生。”

    结果傅斯岸闻言,却道:“不用。”

    “真说感谢,我还要多谢你。”

    舒白秋没听懂:“为什么谢我……?”

    傅斯岸坐到他的身边,看着面露茫然的小孩,耐心解释道。

    “因为在为你实验各项药物成分的时候,试药组还意外地调配出了另一种用途的药。”

    “初步看来,那种药物的实验成效非常好,副作用也明显低于同类药物的数据均值。”

    “现在太昊已经成立了该种药物的专门团队,正在申请进一步的临床测试。”

    这种规模性的药物制作,肯定比私人专用的药膏要繁琐许多。

    但同时这也意味着,可以批量生产,正式上市。

    “如果能顺利上市,这种药物会为太昊带来惊人的利润。”

    傅斯岸道。

    他都说惊人,那肯定是相当可观了。

    “基本上,就是能让上市当月的季度财报,赶上去年整年利润的程度。”

    舒白秋听了都愣了愣。

    “这么赚吗……?”

    “嗯。”傅斯岸点头。

    他还问:“你想知道是什么药吗?”

    舒白秋确实想。

    但他觉得,自己知道了大概也听不懂,所以刚刚才没有问。

    既然先生这么讲,舒白秋就点了点头。

    傅斯岸却没有立刻回答他,反而继续问。

    “那你知道,现在什么药物卖得最好,利润最高吗?”

    舒白秋茫然不解地摇头,问:“什么药?”

    傅斯岸看了看他,旋即俯近上身,在舒白秋的耳畔说了一个词。

    “……”

    舒白秋听得愣了足足两秒钟。

    见少年没说话,已经重新直身而坐的傅斯岸还补充道。

    “西地那非,他达那非,阿伐那非,爱地那非。这些药品在目前的药物市场都卖得很好——”

    男人的嗓音本就低磁,念这些听起来很专业的学术名词时,更有一种专业严谨的迷人感。

    ——虽然,此时现场唯一的听众并不这样想。

    舒白秋并不知道这几l种药物的真正详情,但听到刚刚先生附耳对他讲的那个词,他也大致能猜出它们的用途。

    少年干巴

    巴地“哦”了一声(),没再接话。

    他的浑身都透出一种假装不在意的可爱窘迫感。

    傅斯岸看着人?()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眸底已有浮起的微许笑意。

    但他说话依旧很淡然正经。

    “没其他意思,只是因为你,才发现了这种成分配比。”

    “才有机会获得这笔利润,和未来的市占份额。”

    舒白秋听得抿唇,讲话都有些结巴:“没……是先生和团队的功劳,和我没、没有关系。”

    傅斯岸唇角微抬,听起来倒是很好说话的样子:“没关系就没关系吧。”

    “反正我们用不上。”

    他也没有将之前的话题继续深入再聊,只伸手捏了捏少年的脸颊薄肉。

    “只是想谢谢你,财神小锦鲤。”

    舒白秋被捏得侧颊微红,不过他还是悄悄地松了口气。

    这个话题似乎有些危险……还是不要继续为好。

    只是单纯的少年并不知道,话题没有继续,却不意味着举动会停止。

    等到睡前摸碰先生双手时候,舒白秋才发现。

    危险其实完全没有消失。

    就像傅斯岸说的那样。

    他们真的用不上。

    因为根本不用药。

    少年就已经受不了了。

    艰难吞纳的时刻,绷颤到极限的舒白秋连眸光都已然涣散。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这般瞳眸被迫微微上翻的模样,究竟有多么勾人。

    多么能惹生兴奋。

    舒白秋只知道,自己真的快被撑坏了。

    他模模糊糊地想。

    有没有……有没有效果相反的,能消减那部分的药啊?

    但过量的冲击,已然让少年无法保持清醒和理智。

    他的思绪混乱,随意断片,莫名地还想起了之前麻医生曾经讲过,治疗心理问题的药物,大部分都会抑制欲想。

    那还是……

    那还是算了吧……

    少年胡乱地想着。

    他更不想让先生心里生病,吃完药,心情变糟糕……

    失神的少年连反应都变得脱力虚弱,直到傅斯岸将人生生欺负哭的时候,才听到了那细弱的嗫嚅。

    傅斯岸停下了动作,抬手拢了一把前额的发丝。

    半湿的额发衬得男人贵气俊雅的面容更添一份凶野,偏偏此时的傅斯岸却十足耐心,还缓声哄着怀里的少年,问他。

    “怎么了?”

    傅斯岸问了两遍,才终于在不住颤粟的少年口中听到了勉强清晰一些的回答。

    “先生……药……”

    男孩其实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语句,呢喃间,他的眼角还有大滴的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看起来好生可怜。

    “还是,不要吃药……”

    “吃我好了……”

    “嗯?”

    低磁的哑声更多了一分沉

    ()    暗。

    “吃药?”

    ***

    傅斯岸也是直到后来(),才理解了小啾所说的“吃药”的意思。

    原来少年是想要抑制效果的药物。

    而且小啾还担心他吃药会伤身体?()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所以才会讲“吃我好了”。

    好心的小孩,即使到了这种时候,依然在为先生考虑。

    只是当时,听到这些话的傅斯岸却完全地误解了。

    他还以为,是小啾不满意。

    所以才会让他吃药。

    结果——

    嗯,结果,已经连续雕刻了一周的小舒老师,就这样被动地休息了一天。

    而且是一整天。

    哪怕涂了软膏,第二天下午,他还连坐都没办法坐起来。

    ……着实肿得有些厉害。

    傅斯岸对此心怀愧意。

    这次傅斯岸是真的很抱歉。

    他还没坏那么彻底。

    第二天,傅斯岸就向舒白秋道了歉,态度很是诚恳。

    毕竟这是他自己的误解。

    只是可能,道歉也晚了点。

    因为他是真的把小孩给撑坏了。

    被撑得一天没能下床的舒白秋听见声音,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傅斯岸才发现,少年已经慢慢把自己埋进了被子下面。

    假装还没醒。

    一只全世界最可爱的小乌龟。

    直到第三天,舒白秋才终于恢复了些精神,继续忙碌自己的雕刻。

    他在雕刻室待了一天,晚上才回来。

    等到沐浴完,已近休息时间,傅斯岸想到对方已经开始用特调药膏的事,便准备看看少年手上薄茧的状况如何。

    他抬手,对舒白秋道。

    “小啾,让我看一下你的手。”

    只是今天,一向乖顺的少年却没有立刻动作。

    舒白秋听到先生的话,指尖不由微微一蜷。

    前天,又或者连同昨天,他被欺负得太厉害。

    以至于对先生的这句话,少年都几l乎有了一点阴影。

    平心而论,傅斯岸其实没对舒白秋的手做太多的糟糕事情——至多也就是和之前一样,拉他去碰握了高温。

    但是这次的经历,还是以难以启齿的理由,让舒白秋生出了戒备。

    因为,在上回第一次不再留有余量之后。

    ……先生已经开始每次都让他吞到根了。

    也许,吞到底可能也、也没那么严重。

    这是伴侣应该做到的事。

    可是两次全数没入,舒白秋在第二天都没能早起。

    他明天还要雕刻……不能再睡一天了。

    少年这样认真想着。所以,眼见男人走过来,要牵他的手时,被欺负太惨的舒白秋终于第一次没有答应。

    他自己把手藏到了背后,忍不住摇头,说得轻声。

    “不……。”

    舒白秋拒绝了他的先生。

    “我要早起……不要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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