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08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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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交谈还算是和睦,起身离开时,杜彪还不忘提醒舒白秋。

    “记得让你助理把合同发我。”

    舒白秋应了声“好”,但等他发现

    ()    杜彪并没有和傅斯岸告别时,少年才意识到。

    ……对方不会是把先生当成自己的助理了吧?

    而那位老太太倒是和两人都告了别,临走时,她很轻地还拍了拍舒白秋的小臂。

    舒白秋微怔。

    他还没来得及澄清先生的身份,对方却已经离开了。

    傅斯岸并没有着急和舒白秋离开,反而还给人倒了杯温水。

    他看出舒白秋有话没说,便道:“怎么了?”

    舒白秋迟疑了一下,还是将猜测告诉了对方。

    “杜老先生是不是误会了?他好像以为先生是我的助理……”

    傅斯岸并未在意:“那有什么关系。”

    男人留心的反而是另一件事。

    “小啾,”他问,“你之前认识今天这位周女士?”

    和杜彪同行的这位老太太做过一句简单的自我介绍,她说她姓周。

    傅斯岸事前并未探查这位周女士的资料,他只是在今天的相处中,发现小啾似乎和对方认识。

    闻言,舒白秋果然点头。

    “她就是之前我和先生结婚时,送来《吾友贴》做贺礼的人,周美老师。”

    傅斯岸微顿:“……她就是那位知名书法家周美?”

    傅斯岸对书画了解不多,但他毕竟替喜好书画的苏青处理过一些遗产和资助金的事务。

    他也听助理苏越提起过这位周美老师的名号。

    周美早在四十年前就已经成名,目前,她几乎可以算是在世书法家中,售价最高的那一梯队。

    她的字,一平尺就可以售价五万以上。

    不过苏越也说过,因为身体缘故,周美老师在六七年前就已经隐退休养,几乎可以说是已经封笔了。

    但是对方送来的那副米芾的《吾友帖》,落款所标,却正是送来贺礼时的季节。

    “对,是她。”

    舒白秋说。

    “最早周老师是和我爸爸认识,我们上次见面,已经是十三年前的事了。”

    那时,舒白秋才只有六岁。

    “后来我和周老师一直有书信交流,她说,我们是忘年交。”

    “不过五年前,周老师身体不爽,出国疗养,我们的联系就变少了。”

    直至三年前,意外出事。

    舒白秋更是被迫中断了和外界的联系。

    “所以我也没想到,结婚的时候,周老师居然还送来了贺礼。”

    舒白秋说。

    傅斯岸自然记得这件事。

    他还记得,当初自己让小啾处理那些贺礼,小啾只拿走了那一副字。

    那时苏越还疑惑过,怎么这种婚事贺礼,还会有人送《吾友贴》。

    现在看来,这幅字,倒是很符合两人忘年交的关系。

    小啾还真是结识过不少大佬。

    傅斯岸心想。

    两人婚礼的消息是傅家放出去的,当时也

    通知了明城的书画协会。

    想来是因为业内的一些消息,才让周美得知了舒白秋的婚事。

    “我上个月还有和周老师写信。”舒白秋道。

    收到贺礼时,尽管没有落款,但舒白秋也一眼认出了这是自己故交的字。

    之后先生并没有限制他的自由,也没有拿这种事来试探做陷阱。

    所以,少年也慢慢拥有了正常人的安全感。

    后来,舒白秋又给周老师寄信,表示了感谢。

    两人又恢复了联络。

    “但在那时的信里,周老师并没有提要来的事。”舒白秋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已经回了国。”

    傅斯岸猜道:“或许是为了杜彪来的?”

    刚刚的交谈中,虽然周老太太对杜彪有过数落和嘲意,但听得出,她还是帮杜彪说了几句好话,希望舒白秋能接下这个邀约。

    傅斯岸还道:“她和杜彪曾经是夫妻。”

    “……诶?”舒白秋明显愣了一下。

    显然,他并不知道这件事。

    傅斯岸虽然没有提前调查突然到来的周美,但他之前就把杜彪的资料查得很清楚。

    所以他知道这两人的关系。

    “不过,他们两人三十年前就离婚了。”

    “啊……”

    舒白秋还是有些微愣,停了停才说。

    “这样的话,他们现在的关系好像也不错。”

    周老师还会特意陪杜老先生过来。

    “或许吧。”傅斯岸说。

    他心想。

    没我们好。

    不过傅斯岸没说出来。

    因为觉得这样在恋人面前讲,似乎会有点幼稚。

    “目前申城的业内收费标准已经整理好了,”傅斯岸只道,“我会派人把燕城的市场标准也查清楚,然后去和杜彪他们谈价。”

    舒白秋点头:“好。”

    他正要说谢谢,又听先生道。

    “如果谈妥了的话,就恭喜我们小舒老师接到第一单生意。”

    舒白秋不由失笑。

    他一直都知道,先生真的很会鼓励他,让他开心。

    少年倾身,仰头去亲了亲先生的唇。

    他轻声讲:“谢谢。”

    “不客气。”傅斯岸低眸看他,道,“这是助理该做的。”

    当时舒白秋听到这句话,立刻就摇头否认了。

    他很认真地说:“不是助理,是我先生。”

    当时傅斯岸也笑着吻他,说了好。

    但是等到晚上,舒白秋才发现。

    自己的否认完全没有用。

    傅先生依旧说,他想做小啾的助理。

    而在这夜班时间,助理的任务也相当明确。

    暖被。

    舒白秋被惹到哭得太厉害,意识昏沉不清时,还不由问了一句。

    医生不是说,他还需要慢慢

    休养,不能放纵过度吗。

    少年这时连话都说不连续了,带着湿浓鼻音的颤声听起来……好可爱。

    于是,傅医生也从善如流,真的没让小啾继续放纵。

    ……但舒白秋还是后悔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和先生理解的“放纵”,根本不是一个意思。

    当然,真正的事实也可能是。

    某位坏心先生是故意曲解的。

    总之,原本还能中途缓歇一口的少年,最终却被迫拖长到了最后,才终于得以被放开。

    结束后就昏睡过去的舒白秋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但傅斯岸还是知道,自己做得过火了。

    因为他的腕骨下方,小臂内侧。

    居然被小啾咬出了一个牙印。

    怪只怪某人说要做助理,就必须要为全心上司服务。

    所以他就说到做到。

    全根进去了。

    傅斯岸自觉过分,他只被咬一下都是轻的。

    但男人没有表现出来的,却是。

    那一下将他咬得愈加欣奋。

    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少年,傅斯岸到底是克制下来,没有打扰小啾的休息。

    只是饶是如此,第二天舒白秋晕乎乎地起床时,也已然天光大亮了。

    就像他之前几次亲身印证过的那样。

    每回彻底吞纳到底,少年都会把大半个上午全睡过去。

    不过这时,刚醒来的舒白秋还有些懵怔,他望见傅斯岸走过来,也没有下意识地躲开,而是愣愣地望着对方,目光一直追随着走近的先生。

    让人被注视得愈发心满意足。

    傅斯岸走到床边,俯身亲了亲少年湿漉的长睫。

    “早。”

    “……”

    少年好像这时才终于慢慢地苏醒过来。

    不早了。

    舒白秋望见墙上的时针已经指过了十点,他也慢慢地挪开了自己视线。

    看起来,好像不太想再望向傅斯岸。

    傅斯岸抬手用指节轻按了一下少年尚未消肿的唇瓣,等被这种小动作烧扰的男孩慢慢撇下嘴巴的时候,才终于眸底带笑地收回手,谈起了正事。

    “小啾,”傅斯岸问,“你认识一个叫库薄的人么?”

    库薄是一个典型的彝族名字,而舒白秋听到时,眸光也明显地动了动。

    “他……?”

    少年说话还有些涩哑,毕竟昨晚吞咽得着实有些厉害。

    傅斯岸也没有勉强对方继续,他端过床边的玻璃杯,喂小啾喝了点温水,才道。

    “昨天,有个叫库薄的二十岁蜀地人找过来,说有一些林青霄女士留下的东西想给你。”

    林青霄是舒白秋的妈妈,也是在聚居地长大的彝族人。

    但彝族,旧识,找上门来。

    这些关键词组合在一起,总让人会觉得不爽。

    毕竟,

    当初出卖舒白秋信息,在婚礼前找过来试图闹事带走舒白秋的两个人,也同样打着少年同族亲戚的旗号。

    傅斯岸之所以今天才把这件事拿来问舒白秋,也是因为那两个前车之鉴。

    甚至,傅斯岸都不只是昨天才知道的。

    这个名叫库薄的彝族年轻人,最先找去的地方其实是明城。

    他在打探舒白秋的消息,被傅斯岸留在明城的人发现,才在向Boss请示过之后,将人从云省送了过来。

    傅斯岸也早已查实了此人的身份,确定对方手中真的有当年林青霄女士留在家乡的旧物,才向舒白秋提起了这件事。

    少年听闻,也果然道。

    “他是我、以前的好友玩伴……他现在,就在申城吗?()”

    “嗯。?()?『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傅斯岸说,“你想见他吗,还是我让人把那些东西直接拿回来?”

    从傅斯岸的询问,就能看得出,他并不是当真想让小啾和这人见面。

    虽然已经查实了这个库薄的身份,但傅斯岸依然不想让什么变数,再影响了恋人的状态。

    不过一向善解人意的小啾,这次却没有听出傅斯岸的态度。

    舒白秋说:“我想和他见一面。”

    “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少年还道,“当时我们家搬去村子里,他们一家人都很照顾我们。”

    “……”

    傅斯岸没说话。

    不过最终,傅斯岸还是同意了。

    一方面,有杜彪和周美两位的例子在前,来找舒白秋的人,也不一定全都是坏人。

    另一方面,更关键是。

    傅斯岸也不想强行干涉恋人的选择。

    更何况,小啾还主动说,想在先生的陪同下和对方见面。

    所以傅斯岸最终松了口。

    两天后,周六。

    两人便在外滩边的一家咖啡店,和那个名叫库薄的年轻人见了面。

    傅斯岸之前已经看过对方的资料,但影像依然不如看到对方本人来得更直接。

    库薄身材高瘦,沉默,有着明显偏深的肤色,和一眼能区分出异族的立挺骨相。

    他穿得也很简单,是大学里发的那种文化衫,白T被洗得带着皂香,露出的一双手臂上还有分明的肌肉线条。

    而且库薄似乎也不太适应这种大城市的精致陈设,他坐在咖啡桌前,周身都透着一股隐隐的僵绷。

    直到看见舒白秋的时候,那双纯黑色的眼眸才亮了亮。

    傅斯岸还听到舒白秋叫他。

    阿惹哥。

    库薄直接把一路背着的东西交给了舒白秋,那个背箱无论在明城和申城,他从来都没有打开过。

    直到见到舒白秋,库薄才将东西从里面拿了出来。

    那是一个看起来就很古旧的木盒,上面装这一把黄铜旧锁,还有一把银亮的新锁。

    库薄还抬手,把自己脖子上的黑绳串拿了下来。

    绳

    ()    串的最下方,正悬着一枚银亮的钥匙。()

    男生异常寡言,直到将东西都递给舒白秋,他才终于开口,用有些生涩的汉语说。

    ?想看百户千灯的《小傻子》吗?请记住[]的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这是你,搬走时,家里留下的东西。”

    舒白秋认得那个木盒,那是他妈妈的梳妆匣,妈妈常会在里面放一些零散的小东西。

    只是当时,舒白秋被人带走得太急,这个木盒也被遗落在了老屋里。

    如今对方将东西带给他,整个木盒没有任何的破损,被保管得相当好。

    还多加了一把新锁。

    “谢谢……”舒白秋抱紧了木盒,他用彝族话讲,“谢谢阿惹哥。”

    库薄还是话很少,只摇了摇头。

    直到他看到舒白秋抱东西时露出的手腕上,带着点点红痕,他沉默了一下,才用彝族话问。

    “你被咬了吗?”

    舒白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到了那片痕迹。

    库薄又问他:“你还是,很容易被蚊虫叮吗?”

    山林村子里,蚊虫偏多,皮肉生嫩的小孩子总会容易被咬。

    舒白秋那时就常会这样。

    不过,舒白秋自己却愣了一下。

    因为他发现,那并不是蚊虫的痕迹。

    而是被他先生咬的。

    没等舒白秋开口,库薄已经又递过来了一小包东西。

    他说了两种草药的名字。

    都是用来防蚊驱虫的药物。

    一旁的傅斯岸目睹着全程,男人神色无波,有些莫测。

    舒白秋怔了怔,接过草药包,刚想说什么,又见库薄把背箱口压下来,给他看。

    “还有很多。”

    背箱里有不少这种小包的草药,似乎是给之前放在里面的木盒做防撞缓冲用的。

    剩下的这些防蚊草药,也被库薄全都给了他。

    那个木箱已经被傅斯岸接了过去,舒白秋抱着满满一手臂的草药小包,又和库薄说了一声。

    “谢谢。”

    他们在咖啡馆内并没有待太久,拿完东西就先离开了。

    库薄似乎明显不太适应这种咖啡馆的环境,直到出来后,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舒白秋便带他去别的地方逛了逛。

    正好附近还有博物馆。

    一路上,舒白秋还在用彝族话和库薄聊,不过他每聊完一阵,都会转头去给先生翻译。

    聊过几段,库薄沉默了一会儿,就开始换着用有些不太标准的汉语和舒白秋聊。

    傅斯岸站在舒白秋的另一侧,全程旁听着两人的交谈。

    两人明显有着些多年未见的生疏,直到聊起来,才慢慢找回了过往的熟稔。

    他们之间,的确是童年玩伴的相处。

    傅斯岸没有插话,也没有说,自己其实听得懂彝族话。

    会去学彝族方言的起因,还是有一次夜班时间,舒白秋被傅斯岸欺负得太可怜,下意识地叫出了

    ()    一句话。

    不是汉语也不是英文,事后傅斯岸去查了一下,才发现那是一句彝族语。

    小啾在说。

    对不起,太撑了。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所以傅斯岸学习彝族语的进展很快。

    刚刚两人的聊天,傅斯岸大致也能听得懂。

    即使还有些晦涩难懂的部分,小啾给他讲的翻译也很清晰。

    不过,这并没有改善太多傅斯岸此时的心情。

    傅斯岸看着交谈的两人,舌面缓缓地舔过了齿列。

    啧。

    傅斯岸之前觉得,小啾的好感度会明显地加给蔺空山那种类型。

    现在他却又觉得,小啾似乎也偏爱这种沉默寡言的稳重。

    傅斯岸抬眸扫了跟着他们的罗绒一眼。

    比如,小啾当年在医院资助的也是这种。

    罗绒被看得略有疑惑:“?”

    他怎么感觉。

    老板好像有点不爽。

    傅斯岸没有再将情绪表现出来,他只是如常地陪着恋人继续逛看。

    小啾和库薄的交谈,傅斯岸也都听入了耳中。

    比如库薄说,舒家的老屋已经三年多没人住,但他们家作为邻居,还在帮忙照看着。

    今年过年时,库薄还去帮舒家老屋除过草藤。

    又比如库薄也解释了,为什么现在才将东西送来。

    原本刚刚发现舒家遗漏的这些东西时,库薄妈妈认出是林青霄的嫁妆,当时就想联系舒白秋。

    但他们并没有能联系上,从村里出来又太远。所以直到库薄去年从山里考出来,上了大学,才将东西带出来。

    库薄也不知道舒白秋在哪儿,他勤工俭学攒了半年路费,才趁着春假,去了明城。

    舒白秋闻言,自然很感激。

    他知道这些旧物能被千里迢迢地专程送过来,真的很不容易。

    库薄的春假还有两天才结束,舒白秋在征求了先生的同意之后,便准备带着库薄在申城逛两天,再送对方回去。

    下午,他们也一直在外游览,直到吃完晚餐才分开。

    库薄被安排住下的宾馆就在外滩,距离舒白秋和傅斯岸的住处并不远。

    舒白秋和他约好了明天去电视塔,之后才回了家。

    傅斯岸并没有和舒白秋一起回去,他还有些工作要处理,吃过晚餐就去了太昊。

    晚上,舒白秋自己在家,他还接到了葛虹的电话。

    葛姨今天会打过来,是因为她收到了舒白秋跨洲寄过去的生日礼物。

    她很喜欢,已经把那份礼物挂在了自己的办公室中。

    不过葛虹也问了,这些黄金原料是不是要花很多钱。

    她当初给舒白秋巧克力金球时,就没有想过要对方还。

    所以即使现在,葛虹也并不想收少年的还礼。

    直到舒白秋说这是他爸妈留下的金料,送给葛姨做礼

    物正好。

    葛虹才终于没有坚持。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舒白秋还和对方提起了今天见库薄的事。

    最早葛虹会和林青霄结识,就是因为葛虹去彝族聚居地观测天文。

    后来,林青霄成婚,才搬去了明城。

    几年前舒家三口迁居外省,回到林青霄的老家住时,第一个得知消息的人就是葛虹。

    那时葛虹还开车陪着舒家人一起,在搬家时帮忙运了不少东西。

    而且之后,林青霄夫妇也不时会去明城和朋友相聚。

    所以对当初老家的这些事,葛虹也不算陌生。

    在听到库薄的名字时,葛虹还犹豫了几秒。

    她总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不过葛虹一时没能回想起来,就没有多说。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正要提起,却欲言又止。

    到底是没和小宝说。

    两人又聊了一些其他事情,中途舒白秋不小心弄倒了水杯,就把通话暂时开了免提,自己找了棉布和拖把来收拾。

    葛虹听他在忙,也没多耽搁,简单和他聊了几句,便告了别。

    舒白秋也和葛姨说了再见,不过他当时在收拾,就没有去屏幕上按结束。

    等少年将拖把放好,走回来,他又听见桌上的手机传来了声音。

    那还是葛虹的声音,似乎是对方忘记把通话给挂断了。

    这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对方说的话,却让舒白秋愣了一下。

    葛虹似乎在问自己的大姨:“你还记不记得库薄这个名字,我没记错的话,那不是小宝的娃娃亲吗?”

    舒白秋:“……?”

    什么娃娃亲?

    少年对此完全不知情。

    被扩音过的声响在安静的室内回荡,舒白秋下意识地走过去,伸手去按掉了免提。

    只是在他取消扩音的时候,电话也就此中断。

    似乎是被那边挂掉了。

    舒白秋颇有疑惑,他正想回拨过去,但是又想起葛姨说,等下她还有课。

    犹豫了一下,舒白秋便发了条信息过去,问葛姨娃娃亲是怎么回事。

    对方还在线,很快回过来了一段消息。

    舒白秋看过之后,才松了口气。

    只是这点放松并没有真正彻底。

    冥冥之中,舒白秋不知为何仍觉得有些隐隐不安。

    直到他放下手机回身,看到背后不知何时进来的身影时,少年才倏然一惊。

    “……先生?”

    舒白秋终于反应了过来,自己为什么会没能放心。

    先生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通话里的声音,有被他听到吗?

    不同于少年的惊诧,走进来的傅斯岸并无异样,他只低眸看着少年,淡声问。

    “在忙?”

    舒白秋见到对方的反应,不由松

    了口气。

    看样子(),先生应该是没有听到。

    少年并非是亏欠或心虚△()△『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只是不想让恋人平白不开心。

    他摇摇头:“不忙,我正准备要去洗澡。”

    时间已经不早,也到了该洗漱的时候。

    见傅斯岸并没有说什么,舒白秋也就收好东西,先去了浴室。

    只是水雾才刚刚落下来,浴室的门却忽然被从外面打开。

    舒白秋不由愣了一下。

    他回头,就见穿着衬衣的傅斯岸走了过来。

    “……先生?”

    舒白秋有些不明所以,茫然道。

    “怎么了?”

    傅斯岸一直走到近前,走到雨雾之中,才终于停步。

    “没什么。”

    男人神色无澜,素色的衬衣也迅速被水色洇暗。

    他只脱去了外出时的风衣,却并没有换上家居服,似乎脚步匆匆,根本不愿再耽搁时间。

    傅斯岸的镜片同样被水雾打湿。

    他抬手,直接就摘掉了眼镜。

    “……”

    舒白秋的心中突然警铃大作,甚至比看到对方走进来、发现自己忘记反锁浴室门时都更明显地停跳了一拍。

    ——这个摘去眼镜的动作,他太熟悉了。

    只是舒白秋明白得也太迟,他连后退一步都没来记得,就这样直接被伸过手来的男人按住。

    被整个抱了起来。

    雨雾还在蔓延。

    因为这几日白天有事,加上之前那次被欺负过分,他们已经两个晚上没有夜班做。

    也是这时,舒白秋才终于感觉到自己休歇后的生涩。

    可是少年根本连动都动弹不得,就这样被用最害怕的姿势端抱了起来。

    慢缓而不容挣拒地生生掼按下来。

    在他战栗的皙白耳廓边,男人低喑的嗓音终于讲出了过来的理由。

    “宝宝。”

    傅斯岸说。

    “别离我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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