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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瞟了眼,屋里的摆设与先前她来时别无二致,可总觉得一切家具都带上了深长意味。

    尤其那张雪白的床。

    南潇雪脱了衬衫扔到沙发上,踱到床边,那雪白的床就承担了一切美好陷落。南潇雪两只手臂往后撑住自己身子,便又多两个暧昧的浅窝。

    安常咽了咽喉咙:“有水么?我想喝水。”

    南潇雪眼神往写字桌上飘了飘,安常走过去

    ,拿了瓶水拧开,靠在桌沿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南潇雪的表情似笑非笑:“紧张的话可以先走。”

    “谁紧张了?”

    “那谁先洗澡?”

    安常被水呛得咳了一下。

    “我吧。”她想了想说。

    早洗早超生。

    啊不是,早洗好做准备。

    走进洗手间,第一眼看见的是南潇雪用衣架晾着的内裤。

    安常一下撇开眼,摸了摸发烫的耳朵想:她躲什么?这会儿她一个人在洗手间又没人会抓包她。

    她把眼神移回去,仔仔细细盯着看了一会儿。

    不仅看,她还拿出手机来拍了一张。

    南潇雪这个人怎么说呢,表面看上去那么清傲风雅,被誉为整个娱乐圈把旗袍穿得最好看的女人。

    私下里的选择,竟然是黑色蕾丝的耶。

    像她整个人一如既往的矛盾感,又禁又欲,又冷淡又勾人。

    这时南潇雪在外面敲门:“你是不知道淋浴怎么开么?”

    安常吓一跳差点没把手机给摔了。

    “我知道。”她定了定神:“这就洗了。”

    脱下粗布印花衫子,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又觉出今日自己的莽撞和冲动。

    打开淋浴钻进浴室,本来没打算洗头,不知怎么一走神又淋湿了头发,只好洗一个。

    南潇雪的洗发水和沐浴露摆在一旁,是个她根本没听过的牌子,香气和包装一般华丽。

    洗完头洗完澡,她扬起胳膊闻了闻,现在的她闻上去有点像南潇雪。

    湿漉漉的头发耷拉着好傻,所幸拉开抽屉找到了吹风机,打开呜呜呜胡乱吹着头发,心想:她磨蹭了这么久,天都亮了,不会出去一看,南潇雪睡着了吧?

    她会松一口气,还是失落?

    走出去一看,床边没人,南潇雪倚着沙发在翻剧本,懒懒看她一眼。

    姑娘洗完的头发柔顺的披在肩头,亮亮的闪着光泽,这是跟洗澡前唯一不同的地方。

    除此之外,她把衣服和牛仔裤都穿好了,包括内衣。

    开口道:“我有两件事跟你说。”

    南潇雪眨了下眼皮算是应她。

    “第一,今天事发突然,我没准备,我的内衣和内裤不是一套,你待会儿看见不许笑。”

    南潇雪放下剧本:“你的关注点怎么这么奇怪?”

    “第二,还是因为今天事发突然。”安常顿了顿:“你有指甲刀么?我,没剪指甲。”

    南潇雪一怔。

    她全身每一处细节都有造型师精心打理,带着全套护肤品,但还真没带指甲刀这种东西。

    她想了想:“商淇应该有。”

    安常别扭了下:“太明显了吧。”

    “那你说怎么办?”

    “就算要找她借,她也不在啊,我们进不了她房间。”

    “先问问她有没有。

    ”

    南潇雪拿起手机:“我打咯?”

    安常走过去靠在写字桌边,手指来回来去抠着刚刚喝过的纯净水瓶,没否决。

    南潇雪睨着她拨出电话:“喂。”

    “你带指甲刀了么?”

    “笑什么笑。”

    “在哪?”

    “那我找老板借房卡咯?”

    “你管是谁要剪指甲呢。”

    “再见。”

    南潇雪挂了电话道一句:“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八卦。”

    安常深埋着头抬不起来。

    南潇雪站起来往外走,安常默默跟在她身后。

    走廊里,南潇雪叫她:“在这等我会儿。”

    没多久她上楼,晃晃手里找老板借的房卡:“走吧。”

    安常跟着她走到商淇房间外:“我就不进去了,跟她没那么熟,进去不太好。”

    南潇雪:“也行。”

    安常背着手站在房间门口,跟罚站似的。

    心想:她为什么要跟着南潇雪出来?被人看到岂不是很不好。

    大概她觉得让南潇雪自己出来拿,有种不仗义感。

    况且,现在除了她俩,其他人都还在ktv没回来。

    无论再怎么凝神听,整座民宿都静悄悄的,只有南潇雪在房间内微微翻找的声音。

    不一会儿出来了:“走吧。”

    “找着了?”

    “嗯。”

    安常跟在她身后,有种小时候上体育课,其他同学都在操场,自己一个人溜回教室看小说的感觉,给自己扣上个“悄悄干坏事”的帽子,紧张和刺激的感觉就平添几分。

    可,是干坏事么?

    小时候教室里,有书页油墨的香气,夏天的风吹进窗户那样融暖,身后黑板上是她画的板报,一切都那么静谧而美好。

    而此时,南潇雪走在她身前,一袭旗袍诉写着袅娜,浓密的乌发散着与她近似的香气,绣花鞋踏过老旧木地板,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好像一首时光里的诗。

    安常从身后攥了一下她手腕。

    南潇雪手里捏着指甲刀,半握成拳,安常的手就那样搭在她手腕上,拉着她转身,直接吻了上去。

    其实她们现在距离南潇雪的房间门也就几步。

    可刚才酝酿了一路的冲动,在感受到那一刻美好的时候突然无法抑止,安常仰脸细细密密的吻着,之前在休息站被南潇雪揉弄唇瓣蹭出的痕痒,此时才得到安抚。

    走廊里很静,一盏仿宁乡竹编灯笼的廊灯透着昏黄,木地板因老旧缺损了一块,又被一块花纹同样陈旧的地毯掩去。

    此时南潇雪刚好踩在交界处,一脚踏着地毯,另一脚踩着木地板,轻微的重心失衡却带来类似晕眩的感觉,也有可能是安常吻得太密实,引发一阵缺氧。

    直到安常放开她的唇,她牵起安常的手,两人一起走回房间。

    关上房门,安常小声

    道:“你去洗澡。”

    南潇雪进浴室后,安常仔仔细细剪了指甲,凝神听了会儿淋浴的水声,悄悄点进章青发给她的百度网盘。

    今天真的太突然了,她什么准备都没有。

    她脑中固然有很多姿势的灵感,但那都停留于她的想象,一想到马上真要进行,她连怎么下手都惶惑。

    点进一个视频,调低音量,想恶补。

    看得投入,以至于南潇雪什么时候出来的她都没听到,关了视频才发现水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抬眸,见南潇雪坐在对面的床上悠悠看着她。

    安常:……

    “你听到了多少?”偏偏今天的视频是英语,一点理解障碍都没有。

    “从她说要吻她的……”

    “算了你还是别说了。”

    安常第一次感受到了章青每次看她写小作文时的羞耻感。

    南潇雪裹着浴袍,吹到半干的头发掉进领口里,越发衬得纤长脖颈莹雪一般。

    双手懒懒撑着身子,锁骨扭出一个好看的角度,问安常:“你是不是不会?”

    “谁说我不会了。”安常也不知自己莫名的自尊心突然从何而来,脱口而出:“我自己又不是没有过,经验丰富着呢!”

    话一出口,一时间,房间里陷入诡异的静默。

    她后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倒是南潇雪笑了声:“既然你会。”

    眼波流转过来:“你还等什么呢?”

    安常站起:“我去洗个手。”

    走出洗手间,天已然大亮,不知其他人什么时候会从ktv回来。

    安常立在床畔:“你可以躺下么?”

    南潇雪抿唇笑了下。

    安常现在的神情看起来很害羞,低着头、绞着手指,可就像在ktv门前把车钥匙递过来一样,对自己的要求并不退缩。

    令南潇雪莫名的无法抗拒,顺从的躺下。

    顺从——南潇雪甚至不知这个词怎会跟她的人生发生牵连。

    安常俯过来,替她理了理压在肩下的乌发,到底年轻,皮肤连带着气息都灼热。

    瞧着仍是害羞,不与她对视,只盯着她左眼下那颗浅红的小泪痣:“我可以吻么?”

    目光很澄澈,连其中升腾的绮念都干净,却像清晨河面的雾气般裹住人,叫人挣脱不得。

    南潇雪睫毛轻颤了两颤:“你接下来做的每一个动作,都要征询我许可么?”

    安常抿了抿唇角:“不。”

    她凑到南潇雪耳旁:“因为,我不会好意思说出口。”

    南潇雪浴袍的腰带,变作她掌心过分柔顺的猫尾巴,而她对南潇雪的小痣也并非简单吻过,是轻轻的吮咬、柔软的刮过。

    南潇雪轻抬起一点眼皮,见眼前的姑娘阖着眼,睫毛尖与她一同轻颤。

    有一瞬间她怀疑安常的害羞是伪装,明明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可安常那张清新间透着冷调的面

    庞,很快同她一样铺满薄绯,其间的沉迷是真的,而害羞也是真的。

    一边害羞,一边丝毫不退让。

    其实安常本来很紧张,可她发现有些动作是本能。

    就像她修复文物之时,对着瓷器隆盖的如意钮,把弄着柔软泥胚一点点塑成自己心仪的形状,又用小狼毫的毫尖一丝丝描摹肖想中的榴花色。

    瓷器会发痒么,会轻颤么。

    耐心是一早养成的,以至她还能仰起面孔,这才发现南潇雪那晚演得一点也不好,原来真实的蹙眉、咬唇是这般令人心折,让人骨缝里冒出瓷器灼烤般的热意。

    还有她刚吻吮过的泪痣,在那原本冷傲的面庞上轻跃。

    霜雪是可以捂化的,在掌心浇灌一个春天。安常轻声问:“你会反感吗?”

    南潇雪阖眼,摇头,舞台上再高强度也一丝不乱的呼吸,此刻风雨飘摇。

    安常这才压低声:“那,得罪了。”

    此时安常一语,全因南潇雪此刻的姿态让她想到世间谪仙。她会因此被降罪么,可她不想罢休,愿付诸任何代价来看谪仙此刻的反差鲜明的神情。

    窗外的朝阳未升,却提前在雪颈间铺开。

    安常腾出一只手来捂住那张薄唇,语气似诱似哄:“嘘,有人回来了。”

    南潇雪的鼻息打在她指间。

    她太深谙美学大道,让克制与放纵成为南辕北辙的两端,交融于此刻的南潇雪,撕扯出世间唯她一人所窥见的绝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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