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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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常与南潇雪守着各自的心思,却都不宣之于口。南潇雪只是伸手,把安常那已蹭松马尾上的皮筋解了。
长发垂落下来,挡住耳后一点红豆沙,南潇雪又帮她理了理,两边发尾乖顺的垂于肩头。
安常醒过神:“我得回去了。”
南潇雪淡淡的:“嗯。”
“你不睡会儿?”
“要睡,不然待会儿练舞没体力。”
南潇雪裹上睡袍,安常道:“你别送我了,我自己走就行。”
“没打算送你。”南潇雪钻回薄被,背对安常:“我不喜欢送别,没任何意义。”
是啊。
不管如何相送,结局还是一别。
安常踱到玄关,站着听了会儿门外的动静,好在已过了早饭时间,不再有人来回走动。
拉开门出去,后门处居然又碰见商淇。
真的是铁人,永远在打电话谈工作,都不用睡觉的吗?
安常觉得自己披着的头发把一切旖旎暴露无疑,心虚的伸手又理了理。
正巧这时商淇打完一个电话,有空过来跟她说两句话。
“和好了?”
安常顿了顿:“没吵架啊。”
商淇道:“你们一个两个真有意思。”
“没吵架,只是心里暗暗闹着别扭,是吧?”
商淇又给自己点了支烟:“我知道你们别扭什么。”
安常寡言,此时却忍不住多问一句:“那你怎么看?”
“我?我是个冷血无情的商人,我的答案一定不是你想听的。”
“你怎么知道我想听什么。”
商淇笑了声:“你若问我,我觉得你的做法是对的,‘南潇雪’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可能我是最清楚的人。你俩的关系,在宁乡是一回事,放到邶城又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安常点头:“嗯,你忙吧,我先走了。”
回到家,文秀英早已起了,早饭已吃过,这会儿正在天井里择菜。
一见安常:“剧组这会儿才放?”
安常有点心虚:“啊。”
“够辛苦的,到时候会结给你多少钱?”
安常走过去,拖了张小凳坐下,从簸箕里捡起了根鸡毛菜,也不择,捻在指间来回来去的转:“不是钱的事儿。”
文秀英在她手背上拍一下:“不择就给我放下。”
“我是怕你觉得委屈,你能这么想便好,的确不是钱的事,跟这么多同龄人一起相处,比成日里闷在家好得多,对吧?”
“外婆,你不会又想叫我回邶城吧?”
“没有,我说了这事你自己决定。”文秀英道:“说起来,舞剧快拍完了吧?剧组也要走了,南小姐最客气,你说等她走的时候,送她点什么好?”
安常忽然站起:“什么都不用送,她那样的人,有什么缺的?”
“你这孩子,突然闹什么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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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我先去睡了。”
“哎,你头发怎么放下来了?”
“哦……橡皮筋断了。”
安常简单洗了个澡,躺回床上,望着窗外的雨。
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也不知道。
睁眼的时候,天色和入睡时好像没什么区别,一片灰蒙蒙的。
梅雨季总是这样,不管几点,总让人感觉像下午四点。
而时光怎么可能真的凝滞。
她从床上下来,踱到镜前,把一边长发挽到耳后。
南潇雪是用了力道的。
一点红豆沙,比她吮在南潇雪颈间的更明显,直到这时还酥麻的微痛。
南潇雪何其聪敏,其实她今天穿了成套的内衣裤过去,南潇雪一定明白她的表态——
她不止想对南潇雪肆意,她也任南潇予取予求。
但南潇雪没有。
南潇雪对她并非不存在冲动,却只化作耳后绵长的一吻。
她不肯去邶城,后退的这一步,已足以唤醒南潇雪的理智。
南潇雪纵许自己沉沦体验,却不碰她,由得她在这一场梅雨绮梦里全身而退,为她未来的移情留足空间。
而南潇雪自己,则要只身奔赴舞台,一场纵情,对南潇雪是一期一会的奢侈。
安常对着镜子看了看,哪怕睡了一觉,发间仍有一道先前绑马尾留下的压痕。
心里烦闷,决心去洗个头。
时间来到下午四点。
她好像第一次在这时分,举着吹风机,胡乱拨着头发,望着窗外连绵的雨。
发丝纷乱,也没掩去心里的那个名字。
文秀英见她出来:“饿了么?”
“还好,晚饭多吃点就是了。”
“头发怎么不扎起来?”
安常想了想:“我看网上说,马尾扎多了容易秃头。”
文秀英笑了:“你这孩子,才几岁就说秃头?”
可安常暗忖,好像相思的确容易让人脱发。
浑欲不胜簪。
晚上到片场,没一会儿,南潇雪也到了。
通常她俩也不会说什么话,甚至随着关系越来越深入,连对看都少了。
她照例坐在角落,盯着膝头的剧本,耳朵却在自动捕捉南潇雪的一切动静。
南潇雪在补妆。
南潇雪在跟田云欣说话。
南潇雪走到镜头前候场。
安常跟着从小凳上站起来,站到人群外围准备看拍戏了。
她前面的两个舞者在说:“哎真的好累,拍到现在,感觉体力都耗尽了。”
“坚持住,还有不到一星期就杀青了,听导演组说,今天开始就要统计回邶城的机票了。”
“是么?那可太
() 好了,宁乡美归美,但真的太落后了,连杯奶茶都点不到。()”
“??恏?卟N?协貚???葶????く??N袏偛彎??赑敧虎?⒒()⒒『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安常默默站着,眼神却一滞。
南潇雪正在候场,半扭着脖子听柯蘅说话,安常刚好瞧见她侧面,小小一颗红豆般的吻痕,从旗袍立领里露了小半出来。
怎么没遮瑕呢?
安常盯着看了看。
大概实在太小了,一整天过去,又已化的很淡很淡,就像南潇雪眼下那颗浅红的小泪痣,若不是本就清楚端倪的人,一定不会注意到,连火眼金睛的化妆师也放过了她。
安常看着南潇雪和柯蘅在镜头前翩然起舞,演绎爱恨缠绵。
她们一个清冷,一个热烈,虽然刚开始爆发了野心之争,配合却着实默契。
一场舞毕,所有人自发鼓掌。
安常混在人群里拍着巴掌,眼却始终盯着南潇雪颈间。
那儿的秘密,只有她一人知道。
******
当夜,安常带了南潇雪一同去她家。
悄悄潜回房,见书桌上放着一份快递。
安常走过去拿起:毛悦多替她担心啊,求个平安符,给她发快递发的还是顺丰。
南潇雪瞥一眼:“网购的什么?”
“不是网购,毛悦寄给我的。”
“寄了什么?”
安常把盒子拆了,掏出一枚明黄色的护身符,对着南潇雪晃了晃。
“平安符?”
“嗯,她去普照寺帮我求的。”
“为什么?你最近碰上什么事了?”
“她说我冲撞了神仙。”
“嗯?”
安常凑过来,望着南潇雪:“说我要遭天谴。”
南潇雪反应了下,挑唇:“那你怕么?”
“有什么好……”
这时窗外突然一声惊雷,雨势跟着转大。
本是盛夏将至的标志,发生在此刻却令安常一愣:
真来啊?劈死她啊?真够猛的。
不禁握紧了手里的护身符。
南潇雪笑了,伸手捂住她双耳。
“我不是怕打雷。”安常听不清自己声音:“我只是没想到这么突然。”
她说不怕,南潇雪却没放,反而把她双耳捂得更紧了些,带来近乎耳鸣般的空音。
然后薄唇翕动,微吐几个字。
这才放开了她的耳朵。
安常默了下。
无法回应,所以,是不是只能以沉默装傻。
两人上了她的雕花木床,天色正是最暗的时候,南潇雪乌色的发与夜融为一片,丝丝缕缕又如逐渐瓢泼的雨。
安常脑子里想着,不知天井里的积雨,是否没过台阶一半了。
雷声和雨声明明那么激越,落在旖旎的卧室却变成轻舞的幔纱,把谁人的呼吸掩得沾了
() 茫茫水汽。
她沉迷于自南潇雪背后进行的感觉,完全的拥覆,所以这一次也是如此。
动作一如窗外的雨,明明目的在于堆砌激烈,细看每一丝却在仿写温柔,以耐心裹藏野心。
南潇雪伏在枕上,枕芯里装的应是荞麦,每次稍一动,就引起一阵沙啦沙啦响,只得控制自己不要轻蹭过枕面,而此刻的自控,比任何舞台都更难。
闪电划过,安常凝眸,望着南潇雪某一瞬间,只为她一人窥探的神情。
良久,手指刮了一下那濡湿的蝴蝶骨,似是安抚。
指尖轻移,化为笔触。
一笔,一画。
南潇雪反应过来,安常在写四个字。
她方才捂着安常双耳才能道出的那四个字。
先前尚能自控,此时背脊的痒传到心底变为涩,反而忍不住微动了下,惹来荞麦枕发出一阵沙啦声响,还好又被一阵落雨所遮盖。
这样的雨夜,遮掩的还有怎样的心思。
她们都明了,却无法言传。
她得捂住安常耳朵才能吐露。
而安常只会在她背上默写文字。
如若挑明,可能带来的结局,她们或许都无法面对。
雨停了,南潇雪在最后一抹夜色掩蔽下离开。
安常送她走后,又倚着门框站了会儿,一转头吓了一跳,发现文秀英正盯着自己。
“外婆,起夜吗?”
“天都还没亮,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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