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已修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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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节,楚幺都难受。他养出了感情,还要亲手把它们揪出家圈杀死。他不肯杀,故意滑手让家禽们逃跑。开始就是被打骂几句,次数多了,养母便不让他来,自己捉着杀。
他在村子里见到人都是低头躲着走,不爱和人说话,他只爱偷偷和阿黄说话。木讷老实肯干,是大家对他的评价。
楚幺无心也无从辩驳,心甘情愿做牛做马抵偿养育恩,只想自己成年后独立门户,可没想被绑着送上山了。
说不上来什么心情,只觉得套在脖子上的绳子彻底断了。
他自由了。
他要重新换个活法,和过去断个干净。
想到这里,楚幺紧紧拎着竹篮,脸颊鼓了鼓,一副不可退缩的慷慨就义神情。
头一次卖东西,楚幺昨晚七上八下睡不着觉。
白天倒是打鸡血似的,浑身都是力气。
他打算去镇上卖东西,村里人去镇上要走半个时辰,此时又是春耕,基本没人去镇上,不会遇见村里人。
下山他也是特意从隔壁村那边绕下山的。
一下山便是一条牛车能过的土路,楚幺没走几步,就听见后面有车轱辘声传来。
牛车上坐了三个妇人,赶车的是一位五六十岁的大爷。
“小后生,坐车吗?两文钱。”大爷扬着赶牛鞭喊道。
楚幺下意识回头,老实道,“我没钱。”
大爷神情就没那么生动热情了。
楚幺看向车上的妇人们也是去卖东西的,而且人看着都挺和善的。
那些目光看过来,楚幺眼皮有些止不住下垂,“大爷,我卖东西回来再给你钱,回来还坐你的牛车,你看行吗?”
楚幺说完猛地抬头,自己都有些惊讶自己的话语。但在大爷目光下,他僵硬的笑着道,“这样大爷就能挣我四文钱了。”
世道不易赚钱难,即使一文钱的铜板生意有苗头到手,大爷也不会错过。
大爷微微拉慢绳子,打量楚幺,是个陌生面孔。
又瞧他背篓里背的,竟然是笋子。这么早的笋子还真是今年头一次见。这是抢手山货不愁卖。
大爷道,“我不认得你,你要是回来不坐我车怎么办?”
听见事能成,楚幺忍不住笑,抿嘴压下心里的开心,目光闪闪道,“不会的,大爷不放心的话,我这次卖东西就跟着这三位大婶一起。”
三位婶子里其中有一位是大爷的儿媳,大爷便同意了。
楚幺有了同行人,对卖东西更有把握了,高兴的上了车。
而后三位大婶就开始和他拉家常。
无外乎问他是哪个村的,姓什么。楚幺说自己是刚来接住在亲戚家。旁人倒是没怀疑。
楚幺也有心和婶子们搞好关系,到时候摆在一起也有个关照。他还没有称呢,肯定要借的。
一路聊下来,婶子们都喜欢上这个乖巧诚实的小孩子了。
牛车路过挨着楚家庄的那片山时,楚幺把头埋在膝盖里,心口紧拧着。
车上的妇人们倒是没察觉他的异常,刚刚还和睦的神色一提到楚家庄就面色唾弃。
楚家庄太霸道了。
嫁出的女儿像宝贝疙瘩似的,即使姑娘犯错夫家正当训斥,楚家庄的族人也要领着一大群人来撑腰。导致楚家庄的姑娘越发泼辣,没人敢娶楚家庄的了。
又说这绵延大山,都是村长分给村民的口分田。往往砍了大树就要补种小树,这样才能生生不息后代同享。
楚家庄不仅不补种,村子里的青年还专门挑冬天大批大批的砍伐别人村子的树。砍来烧炭卖钱可是楚家庄一年的重头进项。一有纠纷,楚家庄的人蛮横霸道,像一团粪水里的蛆似的,谁都招惹不起。
因看到楚家庄的山边树林明显疏密,是因为砍多了没补种,三个妇人又嘀嘀咕咕骂了一顿楚家庄的人。
楚幺听着有些害怕。
幸好他刚刚没说是楚家庄的人。
不过妇人道,“不过楚家庄前几天倒霉了,听说一群青年进山打猎,被马蜂窝蛰的鼻青脸肿像个猪头。”
“是啊,哈哈,我也听说了,关键惠婶家男人准备进山打猎的,结果一只兔子直接往他怀里蹦?。楚家庄一群人走空,咱们下口村一个男人一进山就猎了只兔子。”
惠婶就是牛车大爷家的大儿媳。
惠婶男人是以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