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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没了。”
两人先去了趟菜市场,买了十斤排骨和其他所需要的食材。
景栩学得很快,但他总想煮得更好喝一点,尝试了很多次。
他尝试第三次时,客厅墙上的指针正好指到凌晨两点。
他没道理拉着温夏陪自己熬夜,就让温夏先走。
“没事,明天周末不上课。”
温夏觉得,这种时刻,能陪在他身边也是好的。
景栩也怕自己尝试再次失败,就没再说什么。
他试到最后,排骨只剩下一斤。
熬好汤,天已经快亮了。
他把汤装进保温盒,走出厨房,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的温夏。
她靠在沙发上,睡得很安稳。他没叫醒她,怕她着凉,去房间找了毯子给她盖上,才轻手轻脚开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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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婆婆的身体似乎每况愈下,从春天到夏天,听说几乎大半时间实在医院里度过的。
景栩越来越频繁的请假也印证这一点。
细细想来,她以前能经常在巷口或楼下遇见林婆婆,还会陪她聊聊天。后来,碰见的次数越来越少。
一进入夏天,树阳的空气就变得粘腻无比。
巷口卖冰粉的小摊儿多了起来;各家超市和便利店里雪糕的种类和数量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成倍增长;空气里多了冰镇西瓜的味道,蝉鸣声声不知疲倦,树叶眨眼间也层层叠叠堆起来,街道碧绿一片。
六月的某个周一,温夏被噩梦惊醒。
天还没亮,巷子里有人养鸟,这会儿鸟已经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了。她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才爬起来。
温夏出门时,天才蒙蒙亮。
她走到楼下,灯光昏暗,将她的影子模糊虚化了。
突然,眼前微弱的光亮没了。
??单元楼下那盏将坏未坏苟延残喘的路灯,终于彻底报废。
到公交站,去学校的公交来了两班她都没上车。
到第三个班次,她看了看时间,望了一眼巷口,才上了车。
她已经快一周没见景栩了。
也不知道林婆婆在医院怎么样。
思绪随着车窗外快速倒退的风景乱飞,她想,等下午放学,去医院看看林婆婆吧。
林婆婆对她那么好,她哪怕是去陪老人家说说话也好。
不知道是因为早上那个被母亲亲手杀死的噩梦,还是因为昨晚忘记关窗户吹了冷风导致脑袋昏昏沉沉……温夏一整天都不怎么在状态。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放学,数学老师还拖堂了十来分钟。
她在学校门口的小摊儿买了些水果,坐上了去医院的公交。
到了医院,温夏才恍然自己并不知道林婆婆的病房。
她去护士站询问,却得知,林殊菡女士十分钟前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
温夏对护士姐姐道了谢,转身离开。
回去再把水果送过去也一样。
出院了,就意味着林婆婆身体好转。
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
温夏走出医院大门时,天已经黑了。
车流流动缓慢,橙色和红色的车灯忽明忽暗,将眼前的街道,衬得像王家卫电影里的镜头。
陈旧,又充满难以言明的故事感。
医院门口没有公交站,得往左步行十来分钟,才有一个站。
温夏过去的中途,突然下起了暴雨。
她连忙从书包里拿伞,结果怎么都打不开。
她跑起来,到公交站时衣服已经被淋了个半湿。
所幸她运气不错,雨没再下,公交也来了。
上车后,温夏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慌。
她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像突然失去了什么,而明明什么都没失去。
只是,下过雨的空气本该是咸腥清透的,她却有些呼吸不上来。
只觉得空气依旧闷而沉。
思绪翻飞间公交停站。温夏下车,正好看见一辆黑色宝马从眼前驶过,因为下过雨,路面的积了浅洼,车轮碾过,溅了些泥点在她的校裤裤脚。
温夏并不懂车,但有一次和格格去求知堂,格格突突然喊:“”夏夏,别蒙我诶!”
当时温夏一脸正经解释:“真的没蒙你,这种方法背文言文真的有效。”
格格当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后来她才知道,格格说的是那辆停在路边的车,“别蒙我”是格格给BMW起的外号。
此时,温夏看了看裤脚上的泥点儿,又看了眼只留下一股尾气的车,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车窗贴了黑膜,天色又暗,车子驶得快,温夏没看清车内光景。
只知道车子很旧,看起来像是开了很多年。
往里走了些,她遇到楼里的几位阿姨。
温夏跟她们打了招呼,陈阿姨难得见她拎着什么东西来,就多问了句:“夏夏拎着果篮来的呀?”
温夏乖巧点头:“买来送林婆婆的。”
陈阿姨“哎呦”一声:“你来晚了,她和那个小帅哥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陈阿姨说,“听说是回堰青了,什么都没带走,但好像说不会回来了。”
“还回来干什么哟!人家本来就是富贵人家,体验结束就回去享福了呀!”另一位阿姨搭话。
她们说完,就一起往巷口走了。
她们期间还说了几句话,但温夏像是听不见了似的。只知道她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完全听不见。
温夏一个人在雨后的凉风里站了好久。
丝丝缕缕的风蛮不讲理地侵入每一个毛孔,凉意渗透全身,她却好像没有知觉。
她只是面无表情地、茫然地站在原地。
好几分钟后,她才反应过来似的眨眨眼。
他离开了,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道别。
就这么离开了。
没有任何征兆吗?好像也不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