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抉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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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自始至终低垂着眉目的水影闻言微微一顿，很快自袖中取出三支袖箭，双手奉至姬?面前。

    姬?的视线自她掌心掠经她眉目，眼神与陌生人无异。

    一阵风吹过，梁下的木圆盘发出不耐的咔哒声响。

    水影摊开的十指微微一曲，倏地收回至身侧，躬身退至陈三身后。

    “投中白鹭，云姑娘不动，苏世子断一绳；投中白虎，苏世子无恙，云姑娘断一绳；若能投中鸾凤之目……”

    陈三款款转过身，看清姬?紧攥着飞镖，一脸不善模样，脸上神情愈发明亮。

    “则两人都不必动，如何？”

    四下一阵倒抽凉气声。

    回声隆隆，山风如诉。

    众人适才看清，除却捆缚在身上的绳索，宋?两人的颈下还各自套了一根麻绳，不是跌落悬崖就是被绳吊死……倘若两绳皆断，崖边之人必死无疑。

    姬?面沉似水，脸上不敢泄露分毫，握着飞镖的右手却在看清侍卫手上长刀的刹那，冒出细细密密的汗。

    依照陈三的说法，欲救下宋?二人，他需投中鸾凤之目至少一次。

    若是寻常的九射格，寻常酒局，哪怕凤目只一线，于他也并非不可能，可眼下情形……

    亭下长风萦回不绝，悬在梁上的九射格左摆右转，飞旋如陀螺。

    如此难度，怕是神仙难为。

    若是三镖齐发，那两名胁迫着苏升和宋?的侍卫连同陈三能一并倒下……且不提陈三身手莫测，他如何能确保自己的镖一定能快过那两名侍卫的剑？

    若是宋?出了什么意外……分明凛寒的天，席卷而来的风似要将人吹下山去，姬?背上却渗出了细密又久违的汗，手里的飞镖愈攥愈紧。

    “辰光虽无趣，拖延亦不可取……”

    不等他思量出应对之策，陈三似突然失了耐心，开口同时，手上不知怎得多出一把匕首，把玩着笑道：“世子爷若是实在做不出决断，日晷每过一刻，我便落下一刀，如何？”

    “至于从谁开始……”

    他陡然转过身，左右看了看，提步走到苏升身旁，冷芒掠过眼下，刀锋在他颈侧若即若离。

    苏升两眼圆瞠，神情愈是惶惶无措，陈三愈是笑得开怀。

    “苏世子虽年幼，毕竟将门之后，不如，”手腕一翻，冷芒掠过苏升颈下，陈三冷笑一声，沉声道，“就从你开始，如何？”

    “唔唔！唔唔唔！”

    分明辨不清词句，亭外的众人却似听见了无数不堪入耳的咒骂和污言秽语。

    柱前两人新仇旧怨，眼神交锋正激烈，亭外的姬?喉口干涩，脑中思绪飞转。

    “代公子，”许久，他垂目看了看手里已被汗水浸湿的飞镖，又抬头瞟了一眼亭外的日晷，抬起头道，“事已至此，不知能否请教公子，近几个月于南州城费心筹谋的一番作为，所图为何？”

    “聒噪！”

    唰的一声，劲风扫过亭下，陈三手里的短匕脱手而出。

    众人只觉寒芒一闪，回过神时，“花容失色”的苏升已经背抵亭柱。柱子上的朱漆被蹭落大半，一缕青丝幽幽拂过肩头，泛着冷芒的短匕钉在他耳后方寸之地，照着斜晖，正发出不耐的嗡鸣。

    “聒噪”二字表面是为苏升，实际为谁，众人皆心知肚明。

    姬?神态如常，落在剑柄上的五指微微用力，确认苏升并未受伤，又一脸淡然地看向龇牙咧嘴的陈三。

    只片刻，陈三倏地长出一口气，转身同时，满目狰狞悉数褪去，脸上复又挂起不以为意的率真与坦然。

    “左右时辰还早……”

    扫了一眼亭外的日晷，他一边走向石桌，一边盯着姬?，慢条斯理道：“世子爷文韬武略，见识广博，当真看不清？”

    他一声轻笑，思量片刻，又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此间道理，皆为祈人所授。”

    姬?眉心微拧。

    初时当他是商贾之后，种种举措虽怀疑是他所为，却始终不明白动机为何，而今知悉他本为酉国三公子……

    姬?剑眉微挑，冷声道：“如果文安伯府世子在我南州出了什么事，如果淮南王府上贡的贡品在我南州被调换，苏世子又涉事其中，如果我将子阶横行闹街之事上呈天听……”

    南州与西、青两州必结下梁子，边地诸州之乱在所难免。

    “再有，”姬?神色愈沉，“你将闲梦楼安在琳琅街，让包括我在内的众人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