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少时(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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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公主，今日考骑射，臣得第一，子晔第二……”

    “公主可曾听宫人提起中州四公子之名？太子殿下为尊，我为第二，子晔第三……”

    “……”

    脑中跑马灯似的掠过不少旧日画面。

    彼时只以为北宁侯严厉，才让他养成了时时以人为镜，不服输、好攀比的性格，而今想来，除却姬?，他何曾攀比过旁人？

    而今四公子之首的朝荣太子早已故去，三公子姬?多病，四公子韩阙从来唯他是瞻……他是风头正盛的中州公子，是一人之下的东宫之主，姬?虽有军功在身，一为君，一为臣，何至于依旧耿耿于怀？

    案头灯影交错。

    错目同时，宋?眼里飞掠过一丝无奈，又假作惊慌道：“奴婢惶恐！太子爷龙章凤姿，世子爷如英似玉，都是这世上顶顶尊贵之人，如何轮得上奴婢评判？”

    没来得及隐下的无奈伴着灯晕昏黄映入眼帘，拂面而来的风里依稀蕴着旧日香气，端华陡然失神，没来得及收回的手微微一曲，口中低喃：“朝华？”

    堂下人齐齐一怔，很快神情各异。

    宋?目光微沉，正思量应对之策，端华已然回神，揉了揉眉心，又看向她道：“我是说，姑娘可曾听说过朝华公主？”

    “殿下！”

    宋?黛眉微凝，没来得及出声，堂下的姬?一声厉喝，仰起头道：“故人尊讳，殿下慎言！”

    惊愕只一瞬，看清他眼底的受伤与怫然，端华眉眼下弯，嘴角倏而勾起：“子晔何必动怒？是不想让阿?知道她为何会被赐予这个名字，还是……”

    忆起什么，端华拉住宋?双手，落在她脸上的目光仿佛三月春风，越发缱绻温柔。

    “阿?有所不知，你家世子爷看似沉着冷静，无所不能，实则有些时候，真真愚笨至极。”

    说他木讷耿直者有，说他愚笨……宋?脸上浮出些许不悦，眼里挂着恰到好处的茫然，转头看向端华。

    为她眼里不悦取取悦，端华的神情愈发松快。

    “多年前，吾和子晔也曾认识过一名阿?姑娘，样貌出尘与姑娘一般无二，子晔对她……呵，”端华抬眼睨向堂下，一脸倨傲道，“说是情根深种亦不为过。”

    “阿?七岁，雪天贪玩发了高热，连着几日昏睡不醒。子晔自小懂事，课业上从不用先生操心，那日却一反常态得频频走神，甚至不到下学便离了学宫……下学后，吾去阿?府上探望，正巧碰到她醒转，瞧见床头的泥人和红梅，以为是我相送，一时喜不自胜，道了好多声谢……”

    仗着旁人不知朝华公主闺名，端华举目堂下，越发口无遮拦。

    “阿?九岁，我几人同去别庄避暑。别庄里有个很大的莲池，吾与阿?一船，子晔与旁人一船畅游田田莲叶间……阿?自小好动，一不小心便翻了船，不等吾唤人来，”端华扑哧一声，垂目看着姬?，仿佛乐不可支，“子晔不假思索便跳了下去。只可惜，与少时的泥人和红梅一样，阿?醒来时，只看见吾在她身旁……”

    “还有一次，上元焰火……”

    灯火随风轻摆，堂下人的神情被衬得各不相同。

    贺兰之紧握着茶盏不时摇头，似不敢苟同端华现下所为。南洛一脸茫然，不时看看贺兰之，又看向堂前的宋?，拧起眉头仿佛思量着什么。

    另侧的追影目眦欲裂，只恨身份有别，不能阻止他口中喋喋。疾风眉头紧锁，朝他轻摇摇头，又一脸不放心地看向另侧的姬?。

    话题正中被人冠以愚笨之名的姬???看清他神色，端华神情一怔??低眉顺目，正襟危坐，仿佛不忍卒听过去之事，又似乎并不太在意他在新人面前提起旧人，又或是那段少有人知、钟情一人的少年时。

    眼里的畅意隐去三分，端华眯起双眼，冷眼盯着堂下，一时没能注意，一旁的阿?倏地抬起头，双目皎皎望着堂下，眸间若有千言万语。

    撞见她眸间清亮，端华只以为她是错愕于姬?的人前人后两幅面孔，眼里漫出不自禁的笑意，继续道：“如此，阿?以为如何？是不是蠢笨至极？”

    宋?蓦然回神，两眼紧跟着一颤。

    先说朝华公主，又说“阿?”，若还假装不知阿?是谁，未免有装傻充愣、故作聪明之嫌。

    “太子爷吃茶。”

    她眉心微拧，思量片刻，故作拘谨道：“公主天人之姿，奴婢在坊间亦有耳闻。”

    “天人之姿？”

    端华眯起双眼，隔着茶氲端量许久，右手倏地探向她颈侧，目若缱绻道：“美则美矣，只不如阿?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