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瘟疫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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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张抓了药,在厨房里熬了。他不光身体沉重,嗓子也开始疼了。汤药散发出苦涩的味道,他守着炉子,神思有些恍惚。自己对于这座城池、这个药庐,不过是个过客,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可他没办法对这一切置之不理,他想救更多的人,那股意念冥冥之中让他停留在这里,仿佛他来到此处就是为了这件事。
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死不足惜,只是对不起自己的兄弟们,还有青岩山的家人。如果自己不在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难过。
药熬好了,步云邪自己喝了一碗,给李慈心喂了一碗。李慈心已经病的睁不开眼了,吃了药又陷入了沉睡。
步云邪忙完了所有的事,感觉身体酸痛的厉害,呼吸也有些困难。他回屋倒在了床上,咳嗽了几声,闭上了眼睛。药已经吃了,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强烈的疲惫感笼罩了他,他的意识渐渐沉入黑暗中,等待死亡,或是重生。
段星河傍晚去送了一回饭,他敲了几声门,里头没有回应。段星河怕打扰到他,便把食盒留在了门口。次日一早,他又去送饭,发现昨天拿来的食盒根本没动。段星河生出了不好的预感,拍了拍门,大声道:“阿云!”
里头没有回应,几只鸟雀叽叽喳喳地叫着飞走了。段星河用力拍门,喊道:“阿云,你没事吧!”
他敲门的声音引来了几个弟子,七八个人聚集在院门前。一人道:“怎么了?”
段星河道:“里头的人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是不是出事了。”
其他人也很担心李慈心,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样了。一名弟子道:“里头栓着呢,怎么办?”
段星河把心一横,道:“不管了,砸开!”
他哐哐几脚下去,当啷一声把大门上的木拴踢掉了。一群人一拥而入,见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孙小竹刚睡醒,扒着窗户看他们,道:“怎么啦?”
段星河道:“你云哥呢?”
孙小竹指了指他的卧房,段星河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步云邪躺在床上,地上有几滩他吐出来的血,已经干涸发黑了,他躺着一动不动。段星河的心蓦地停了一拍,站着不敢动了。身后有人低声道:“怎么回事……死了吗?”
另一个弟子道:“呸,别触霉头!”
又一人道:“师父呢,要是都不行了,咱们怎么办?”
段星河耳朵里嗡嗡的,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他往前走了一步,低声道:“阿云,阿云你醒醒。”
他把步云邪带到这个世界,若是不能把他带回去,怎么向他的家人交代?
他的身体忍不住颤抖,哑声道:“你别睡了,睁眼看看我……”
步云邪仿佛听见了他的声音,身体猛地一震,咳嗽了几声,缓缓睁开了眼。他的神色憔悴,身体极其虚弱,但总算人还活着。段星河又惊又喜,道:“你没事?”
步云邪夜里吐了一阵子血,但药效上来之后,出了一身汗,烧渐渐退了。他一直昏睡到现在,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看着面前的人,这才想起了是怎么回事。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体温降下来了,身体也没有那么疼了。他喃喃道:“烧退了……这药是有效的?”
其他人看着他,大气也不敢出。步云邪意识到自己找到了治疗瘟疫的方法,整个人顿时振奋起来。他勉强从床上坐起来,指着桌上的药方道:“快点,去看看李先生。照这个方子去熬药,给病人服下!”
这是他用命找到的药方,上天终于垂怜了他们,把一丝奇迹照了下来。众人如梦初醒,连忙行动起来,纷纷去抄药方,熬药。步云邪来到了主屋,李慈心也已经醒了。他还有些咳嗽,但高烧已经退了。步云邪扑到床头,激动道:“师父,药方找到了,咱们都有救了!”
李慈心也有些难以置信,眼泪淌了下来,道:“好、好,咱们命不该绝,这城里的百姓都有救了!”
步云邪道:“我已经让人去熬药了,要是能治好其他病人,就把这个方子公布出去。”
李慈心点了点头,他静了片刻,又道:“好孩子,方才……你叫我什么?”
步云邪迟疑了一下,想起自己激动之下管他叫了师父。他跟李慈心学习了这段时间,其实心里早就这么认定了。他笑了一下,道:“师父。”
李慈心高兴的不得了,伸手摸了摸步云邪的头发,道:“好孩子,你愿意认我做师父,老头儿真的很高兴!”
他救了这么多人,医术高明,心地也善良,步云邪十分敬重他。他道:“我跟您学了很多东西,师父愿意教我,是我的福气。”
阳光照在城里,扫去了连日来的阴霾。药庐里的医者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把药庐里大部分的病人治好了。又把药方交给了官府,分发到了各个药房,写成公告张贴出来。百姓们纷纷照方抓药,一些病的不重的病人好了起来。张太守让官兵连着给城里消了十来天毒,再没有新增感染的病例。
步云邪给孙小竹服了一段时间药,发现他的传染性也消失了。他摘去面罩亲自跟孙小竹待了一天,也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零号病人也痊愈了,这场瘟疫彻底结束了。
药庐里的人得知孙小竹也好起来了,都十分激动。这里的弟子不久前还跟着二师兄和三师兄分成两派,一副水火不容的模样。此时却像是共同打赢了一场大仗,看彼此都像难兄难弟,抱在一起喜极而泣。周子龙没再提分家的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李慈心知道了自己生病的时候发生的事,把他叫到了书房,道:“这段时间以来,你主持着前头的事辛苦了。”
周子龙的心情有些沉重,他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若是师父斥责自己不孝,在危难之际动摇根本,要把他逐出师门,他也认了。但李慈心的态度温和,似乎没有要责备他的意思。
他垂着眼,淡淡道:“都是弟子应尽的职责,师父过奖了。”
步云邪和贺宇昭也在,静静地站在一旁。李慈心道:“这段时间来,师父也想过很多。为师沉醉于医道之中,对你是有所忽略。其实这些年来,你帮了为师很多。这药庐最初就有你一部分,经营了这么多年,也有你的心血。”
他把一张银票推了过去,道:“你若是想走,为师也不拦你。这些是当初周家入股的本钱,还有师父该补偿给你的部分。”
周子龙没说话,李慈心道:“若是你还愿意做我的徒弟,百年之后,这些也还是你的。为师……舍不得你,但究竟要去还是留,都由你自己决定。”
周子龙有些动容,看着李慈心的目光很是难过。不管家里怎么想,他从十岁起跟着李慈心学医,是把他当成半个父亲来看的。以前大师兄在的时候,师父不在意自己也就算了。可后来三师弟来了,师父对他也比自己更加看重,让他心里十分不平衡。
别人都说他野心勃勃,却无人知道他只想让师父多看自己几眼,就算自己的资质有限,没办法继承他的衣钵,也希望能够多帮一帮他。
就算是感情用事也好,他想放任自己跟随真正的想法一次。他哑声道:“师父,我喜欢医术,我想继续跟着您。”
李慈心的眼中顿时涌起了泪水,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他哑声道:“好、好,师父也舍不得你,以后咱们好好过。你不是一直想学那套鬼门针法么,师父手把手教给你!”
周子龙点了点头,声音也有些哽,道:“多谢师父。”
李慈心转身看向了步云邪,道:“这段时间多亏了小云一直帮我,为师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