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鬼面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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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整齐雅致。老夫人的寿辰将至,院子里有不少道士来往。段星河和步云邪等了片刻,就见一位中年男子带人走了过来。仆役道:“这位就是我们的老爷。”

    段星河和步云邪连忙站了起来,道:“见过金先生。”

    金员外连忙扶住了他们,道:“不必多礼,听说两位是从大幽来的,在钦天监当值,是真的么?”

    段星河出示了令牌,道:“在下段星河,是钦天监从九品司晨,这位是我师弟,在钦天监任从五品司业。听说老夫人将要过寿,我等从此经过,愿意为她祈福。”

    金员外一心向道,经常寻访修为高深之人,不吝出资供养。一听说他们有这么大的来头,顿时如获至宝,眉开眼笑道:“哎呀呀,那我可是请到大人物了!几位既然在朝廷供职,必然修为深湛。家慈十天后过寿辰,已经请人祈祷了数日了。我打算一直为母亲祈福,直到她寿辰那天,不知两位明天能否开始?”

    段星河道:“可以。”

    金员外搓了搓手道:“那好的很,两位是钦天监的贵人,在下也不会怠慢了两位。这样吧,祷祝十日,每人每天十两银子,事成之后每人再奉送五十两谢仪,两位觉得如何?”

    这样算下来,十天他们俩就能挣二百两。段星河心中顿时一喜,面上还是一派端然,道:“那就这样吧。”

    正说着话,忽然有人进来通报,道:“老爷,外头又有人来了,说是大幽钦天监的。”

    段星河心里一沉,意识到多半是刘正阳来了,微微皱起了眉头。金员外以为他们是一路的,道:“快请进来。”

    片刻仆役带人过来了,不光有刘正阳,李如芝和于九、张掖都来了。段星河跟他们对视了一眼,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觉得真是够烦人的。金员外道:“几位都是钦天监的,你们认识么?”

    李司正道:“在下李如芝,是大幽钦天监的五品司正,步司业是我的下属。”

    金员外本来以为从五品司业已经大的很了,没想到钦天监的人倾巢而出,最大的官儿也来了。大幽的钦天监是为皇帝求仙访道的,这些人能为自己祈福,他简直做梦都不敢想。

    金员外不知道这些人中谁的本事更大一些,只觉得官位大的人就最了不起。他热情道:“原来是李大人,幸会幸会。您能大驾光临,实在是蓬荜生辉。快请坐,请喝茶!”

    两名侍女过来,把段星河和步云邪的杯子撤了,端上了新茶给李如芝。李司正跟金员外相对而坐,态度十分优雅闲适。段星河跟步云邪站在一旁,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留在这儿也不是,就这么走了也不是。刘正阳站在他们对面,嘴角一扬,仿佛在嘲笑他们。

    段星河就知道肯定是这臭小子去传的消息,自己刚谈好的生意就这么被截胡了。他心里很不痛快,但当着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金员外以为段星河是他的手下,道:“我刚跟这两位大人谈好了,每天每人十两银子,一共祈祷十天,事成之后每人再给五十两谢仪。大人身份贵重,您若是亲自主持的话,价格翻倍。”

    李如芝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主,要不然也不会上赶着来抢他们的生意。他听了对方开出的条件十分满意,微微一笑道:“好。”

    金员外道:“不知李大人要带几个人来?”

    李司正比划了身后几个人,道:“我们四个人就够了。”

    金员外奇怪地看着对面,道:“那这两位小兄弟呢?”

    李司正往椅背上一靠,坦然道:“他们身体不适。”

    段星河一向壮的跟头牛似的,倒是不知道自己最近不舒服。他道:“李大人,我身体好得很,能来干活。”

    李如芝道:“步司业昨晚不是通宵赶文书了么,你看着他好生养养。”

    段星河还想说什么,但这家伙就爱告黑状,要是跟皇帝参一本,自己又要吃不了兜着走,只好沉默下来。

    李司正翘起了二郎腿,对他们的乖觉十分满意。段星河不想在这里待了,草草一拱手,道:“我们还有别的差事要办,先告辞了。”

    两人一起离开了金宅,都有些窝火,二百两还没到手就被人抢了。走出了一段路,步云邪还是没忍住,道:“他们是不是有病,怎么什么都要跟人抢?”

    段星河心里也生气,但不想让步云邪更烦,道:“算了吧,你稀罕跟他们一起干活么?”

    步云邪蔑然道:“谁要跟他们一起做事,晦气!”

    段星河道:“那不就行了,挣钱的路子多的是,说不定还有别的机会呢。”

    步云邪道:“还有什么法子?”

    段星河道:“这边不是有凌烟阁的分舵么,明天去看看有什么好活儿,说不定挣的比他们还多呢。”

    夜色降临了,城头的伏妖观里,一点幽红的灯光不住摇晃。老道士躺在地上,身边滚着个酒葫芦,喃喃道:“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好酒……好酒……”

    一阵寒风吹来,铁链哗哗作响。一个穿红衣的女子骤然出现在道观门前,没人知道她从何而来。她就像是暗夜中生出的鬼魅,妖艳而又诡异,却是薛红玉。

    她悄然走进道观,对地上的守观人视若无睹,只是望着铜柱上大大小小的面具。她露出了笑容,喃喃道:“总算找到了。”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摸向了中间最大的那个面具。黑色的灵光一闪,面具仿佛从沉睡中苏醒了,发出了一阵震鸣。她手上释放出大量的灵力,面具震动的越来越厉害,忽然哗啦一下子从铁链上掉了下来,落在地上裂成了碎片。

    一股黑色的妖气席卷了整个铜柱,仿佛为自己获得自由而欢喜雀跃。它释放了力量,要放出更多的伙伴。哗啦一声,铁链掉在地上,上头穿的面具都松脱下来摔得粉碎,里头冒出了许多黑色的灵体,发出尖锐的声音。

    “嗷??桀桀桀桀,哈哈哈哈!”

    被关了这么久,它们都憋坏了,有的尖叫大笑,有的愤怒地哭嚎,挤在大殿里群魔乱舞。

    薛红玉十分满意,怂恿道:“去吧,占据这里,报复他们,让他们知道你们的愤怒!”

    灵体们兴奋地涌动着,那个最大的灵体当先冲了出去,其他灵体也接二连三地窜了出去,在大街上横冲直撞。老道士还低低地打着鼾,睡得像是死了一样。薛红玉轻轻踢了那老道士一脚,道:“睡吧,没用的东西,你可有篓子要收拾了。”

    老道士砸了咂嘴,仿佛梦里还在喝酒。薛红玉蔑然一笑,悄然走出了道观,红色的身影如彼岸花一般摇曳着,消失在了夜色中。

    次日一早,段星河和步云邪去了城东的告示牌跟前。城里的道士都去金员外家打秋风了,没人在这里抢任务。公告牌上有个一星的任务,风吹日晒的都好几天了,大约是嫌给的钱太少,一直都没人接。

    上头写着城门司委托,此处夜里阴气旺盛,需要有能者祛除阴邪之气,护卫此城十日,报酬五十两。步云邪揣着手道:“值十天夜才给五十两,够抠的,怪不得没人接呢。”

    段星河盘算了一下,他们几个人住店加吃饭,一天得花一两银子,十天成本十两,接这任务不算亏本。他的金钱观一向是勿以便宜而乱花,不嫌钱少而不挣。他伸手揭了下来,道:“蚊子再小也是肉,当挣点零花钱吧。”

    步云邪想着失之交臂的那二百两,再看这张破旧的告示,心情越发不爽了。他皱起了眉头,道:“都是刘正阳那臭小子……”

    段星河道:“别想了,提他都倒霉。”

    “啊啊啊啊啊??”

    正说着话,忽然听见前头传来一声惨叫,撕心裂肺的十分恐惧。路上的行人听见了,都诧异地回过头。就见一个人蓬头垢面地跑了出来,却是伏妖观的那个老道士。

    老道士慌得不行,逢人就说:“不好了,观里的面具碎了,面具碎了!”

    城里的人一直觉得他疯疯癫癫的,一向不爱听他说话,也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快步走开了。老道士心里的害怕没人能懂,绝望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周围的人像躲瘟神一样绕着这疯道士走,他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视线里一片模糊,满脑子都是完蛋了,天崩地裂了,自己看了一辈子的观,还是功亏一篑。

    一双靴子停在了他面前,老头儿抬起头来。段星河看着他,同情道:“老道长,怎么了,能跟我说说吗?”

    老道士没想到还有人愿意听自己说话,见是从外头来的两个小道士,连忙一把拉住他的手,迫切道:“小兄弟,你得帮帮我,你会道法是不是?”

    段星河把他扶了起来,道:“您先说是怎么回事。”

    老道士带着他二人进了道观,指着地上的面具道:“都碎了,昨天晚上我就多喝了点酒,醒来就这样了。”

    他的神情凄惶,知道自己捅了大篓子,上对不起祖师爷,下对不起这一城百姓。六十多岁的人了,就像个闯了祸的六岁孩子。段星河道:“这里头还真有妖?”

    老道士道:“那当然有,别的都是些小打小闹的,就中间这个最大的,据说是上古大妖化成的,放出去可不得了!”

    步云邪的神色凝重起来,道:“什么上古大妖?”

    老道士道:“据说是象征嫉妒的大妖,恨人有笑人无,最爱挑拨人争斗。师父当初为了逮它,追了整整一年,终于在泽阳山下把它抓到了。”

    他一把年纪了,提起师父还是一副崇拜的模样。段星河蹲在地上,拿起面具碎片看了一会儿,瞧不出什么端倪。他道:“怎么会突然跑了,以前不是都好好的么?”

    老道士冥思苦想了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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