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此生已矣(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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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绳子,将两张木片牢牢地捆在一起。??这就是一封信了。
沈介两只胳膊撑在榻上,架着自己单薄的身板,有些艳羡地看着朱竺打包家信。
朱竺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小郎可要寄信?你虽出不去,我可以帮你带出去,找人帮你送。”
??朱竺知道沈氏并非益州本地人,是因为做官才搬来的,老家必然还有亲人。
“是了,还真得写一封书信,”沈介看向朱竺,“若是我要往南中送信,可送得到吗?”
朱竺拍着胸脯打包票道:“你只管写,写了我自有办法给你送到。”
沈介听说,便又在案前坐定,将另一片干净的木牍取过来,拈起那只朱竺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秃笔,蘸了蘸墨,开始在木牍上唰唰写起来。
朱竺不认识字,自然看不出来这篇文章有多妙笔生花,可他看得出来,沈介眉下分明压着难言的痛苦,就是握笔的手,也有些略略发颤。
与适才代写书信的状态,可谓判若两人。
这小郎君到底写了什么,把自己写成这个模样?
他是在向亲朋求助?还是在向旧故诉苦?
朱竺不过沉默了一时,沈介的状态竟是肉眼可见地更差了。
他一副五内俱伤的模样,却又强自忍耐,不肯发泄出来,徒憋到自己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就像是一根细细的竹片,已经被弯折到了极处,再稍微加点力,怕就要折成两段了。
“小郎,你这是给谁写呢?族亲还是友人?”
朱竺心中不忍,当下轻轻拍了拍沈介的膊头,希望借此打个岔,让对方缓一缓情绪。
沈介笔尖一抖,抬头之时,那怆然的眉目间,夹杂着一丝犹豫,似是不大想提起,然则他沉吟了一会儿,却终于还是说道:
“家父在世之时,曾在南中,为小子定下婚约……”
烛火下,沈介神色凄切,“……我如今废人一个,没得耽误人家,所以打算写封退婚书。”
朱竺心下叹息,往他对面一坐,“你很钟意那女娘?”
此言一出,沈介更是心如刀绞。
信,彻底是写不下去了,只好轻轻搁了笔,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她是什么样子的?”敦厚的朱阿伯问道。
她是什么样子的?
沈介定定地望着面前的烛火,脑海中闪现的却是多年前??
某日靡雨之后,龙头山上云销雨霁,天地被一把绚烂的阳光照彻。
那时的孟霁,正攀住一只云豹的脖子,笑得肆意。
金灿灿的光束透过密林,洒在她小麦色的皮肤上,映得她整个人似乎都在发光。
小孟霁就这样一手揽住云豹,一手朝自己招招,“阿介,你来呀。它不咬人的。”
那时自己是如何回应的?可有在猛兽前吓尿了裤子?
沈介努力地回忆着过去,是了,那时候自己的确是吓得走不动路。
“贤妹不该唤愚兄阿介。”小沈介故意板起面孔,借以掩饰自己的惊恐。
小孟霁跟云豹一起歪了歪头,“你不是叫沈介么?”
“愚兄的确名唤沈介,不过孟沈两家既是世交,贤妹当称呼我一句阿兄。”
小沈介端起了兄长的架子,小孟霁却并不买账。
她摇了摇头,一脸的不信,“你明明不比我高,也不比我壮。如何就比我大了?”
这却叫小沈介无话可辨,他以文士自居,连刀枪都未曾摸过,跟天生强健的孟霁一比,当真是相形见绌。
“若贤妹不愿与在下兄妹相称,那也可以唤在下的表字。”小沈介好脾气地退了一步。
小孟霁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