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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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发沉重起来。嘉卉怔愣片刻,半晌才反应过来,面上猝然染上一片潮红。她也翻了个身,对着床帐。她紧紧闭上了双眼,不断默念催促自己快快入睡。
不知不觉间,她也慢慢进入了黑甜梦乡。
等她被一阵欢快清脆的鸟叫声吵醒时,天还没有完全亮。这一觉睡得很沉,嘉卉只觉自己神采奕奕,可一侧身就发现枕边空无一人。
他起这么早?
嘉卉掀起龙凤喜帐,就看到卫歧蜷缩睡在窗边她平常白日里常坐的小榻上。她手指颤抖,慢慢放下床帐,把自己隔绝在这一方小天地内。她重新躺下了,用薄被盖住头脸。
心跳如擂鼓。
少倾,她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又轻手轻脚地卷起喜帐,穿上软鞋,向窗下走去。
远处的天边,蛋青色天光和昏沉夜色正在轮转辉映。嘉卉拿起一条薄毯,轻轻给他盖上。这条小榻换做她来躺上一夜,都会觉得不适,难为卫歧居然睡得安稳。
一想到他为何要挤在小榻上勉强,嘉卉面上一阵阵发热。她在榻边的锦杌上坐下,离给程夫人请安的时辰还早,但她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嘉卉望着卫歧的睡颜发了片刻呆。她有些纠结要不要将他唤醒,让他去舒舒服服的床榻上继续安眠。堂堂八尺男儿缩在美人榻上,未免也太难受了些。
心里柔肠百转,千般纠结万般生怯,嘉卉轻微叹了口气。见薄毯似乎要滑落,她连忙上前一步,不料手腕却被忽然睁眼的卫歧握住。
“你醒了?”嘉卉讷讷问道,想要缩回自己的手。
他是什么时候醒的?
卫歧瞥了二人双手交握处一眼,又看向嘉卉强装镇定的脸。
他慢慢松开了嘉卉的手,道:“醒了。”
刚睡醒的声音听着还有些发沉,嘉卉轻声道:“时候还早,大爷不妨去床榻上再睡会儿。”
“不必了。”卫歧起身下榻,道,“你再去歇会儿。我有事出门一趟。”
嘉卉估摸着这会儿才寅正时分,不由奇道:“这还早着呢,怕是连府门都还没开。”
她知晓大约是卫歧也觉得有几分尴尬,不想和她共处一室。嘉卉觉得有些好笑,怕是再也没有谁家夫妻做成他们二人这般的。就连动辄对徐节使的姬妾要打要杀的徐太太,和丈夫关系都比她处得更亲密些。
徐节使夫妇当日铁定了心思要她替嫁,威逼利诱轮番说服她。她自觉很对得起他们养她在徐府六年的恩情。惠娘和她从前亲如姐妹,她也愿意为她赔上自己的婚事和下半生。
然而对于卫歧,嘉卉心存几分愧疚。
若他真是个把妻子当摆设的花花公子就好了。然而他并不是,他本该娶一个娇俏可人的或是勋贵或是重臣家的千金小姐,琴瑟和鸣。而不是被她和徐府联合欺瞒,稀里糊涂和她结发。
刚进卫府那几日,她觉着卫歧看不上她。这些时日下来,她又品出一些难言的滋味来。
院里的小厨房夜间也有灶上水上的婆子值守,以防夜里要水要点心。嘉卉道:“大爷用了早饭再出门去吧。”
“也好。”卫歧犹豫一瞬,颔首应好。
嘉卉披上一件外头穿的衫子,在外间吩咐了几句,没一会儿琥珀领命而去。
未等嘉卉开口询问他要去哪儿,卫歧就主动说:“我有事去天宁寺寻李叔,还要劳烦夫人一会儿在母亲面前为我告假。”
昨日他就是去天宁寺看望李叔的,约摸着是遇见了她才没有把事说完。嘉卉自然应下,忽地脑中闪过一个人名来。
此人死了至今大约已有二十一年,天宁寺曾有幸供奉过他的牌位。嘉卉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