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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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棍下无情!”话音还未坠地,好悬又被刀尖划过面颊。
“既是两脚的牲畜,”宗契怒意上涌,一横棍,挑起一张破雕花凳,旋风似的砸开一片场子,“那便按牲畜的法子来治!”
他不开杀戒,却专敲脚踝,一个两个,棍扫处呼声震天。
一片棍棒刀枪雨林之中,宗契流星似的划开,身形轻捷,教人眼花缭乱。寺中人一个个只觉腿脚震痛,筋麻骨裂,刈草般伏倒了一大片,兵器叮铃哐啷砸落在地。
最后一个,宗契一棍敲中腿上麻筋,踩着脊背一个鹰隼俯击便跃起坠下,径直跳出圈外,迎着面容惊骇的法持,一掌便扼住了她的脖颈。
“她在哪儿!”他每说一字,手下便紧一分。
法持被扼得直翻白眼,到底无人相救,在一片起伏呼号声中,颤巍巍指了个方向。
宗契拖着法持,像拖着根半朽的腐木,一路穿廊过院,起先后头还跟着几个心惊胆裂的,渐渐便无人跟随,正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处境。
本是要去西院,只走到一半,他忽然顿住。
左右两廊在此处相接,通向严门大锁的后殿。一带院墙高厚,却于深处落着一棵山萸树,满树簇红,根上系着根五色斑斓的索子,显是衣衫纠结而成,直牵到墙外。丛草之中,映着廊下黯淡花灯,一物依稀流光烁烁。
是支堆簇了各色绢花珍珠的花冠。
宗契心中一动。
法持被拖行一路,几乎老眼昏花,扭着脖子,嘴里“嗬嗬”作响。宗契见她惧怖异常,索性给个痛快,一手刀劈在后脖颈,扔了昏死之人,紧向那山萸树而去。
他捡起花冠,细细辨认,忆起方才那惊鸿一瞥,心中便有了计较。
?
这畜生不怎么听话,一路跑跑停停,还不住打响鼻。
应怜不敢抬手闻衣袖,更不敢勒缰辔,生怕它狂性大发,“咱们这衣上怕是香熏太浓了!”
度尘应付得也辛苦,握缰绳的手都发酸了。她自小不会马,还是近几年跟着恩客,马上溜达过几回,半生不熟的手艺,更别提还带着个人。
那马也不知怎么的,总也不听她使唤。她教往西,它却往南,一忽儿往东,末了围着山跑,还与她尥蹶子,好险把两人掀下马去。
就这么歪歪晃晃了半圈,却觉应怜紧张起来:“你瞧,前头是不是有个人!”
果然,一箭之地,觑不清真切,有个物事也晃悠悠地绕着山转。
分明没教跑,那马却来了性子,撒蹄便往前头追去了。
应怜吓得花容失色,死死地勒缰绳,连着度尘也一头儿拽,皆拽不住,由着它受惊似的狂奔,一抬眼,终于瞧清,那竟是一人一马,马是黑鬃马,人是黑心人。
??花太岁赵芳庭。
赵芳庭溜溜达达地信步由缰,骑在马上张望山上动静。一袋子宝货没过出手,他仍是个坐拥宝山的穷光蛋,想着风波闹定了,再去一趟。
不想打黑里冲出来二人一马,铆定了他便往前来。
他唬了一跳,定睛细看,骂了一句,却笑起来:“牝马靠槽,你两个女娇娘怎制得了?怎么,骑了我的马,想逃?”
完了。两人同时心一凉。
冤家碰头,赵芳庭还没动手,她两个就要先摔下马去。
应怜幼时摔过一次马,犹心有余悸,这一回赶鸭子上架,恨不得搂了马脖子发抖。那马却亲亲热热地挨上赵芳庭的,又蹭又爬。
度尘也急白了脸,心一横,脚下猛踢,“走!快走!”
不料想马吃了疼,聿聿长叫一声,竟前蹄立起,脖头一梗,发起凶性来。
也恰此时挡开赵芳庭欲捉来的手,两方同受了惊,黑马驮着他窜逃几步;度尘夹紧马腹,倾着身好容易稳住身子。
只苦了应怜,惊叫一声,一个没坐稳,呼啦啦从马背上滚了下来,一双手扒拉乱抓,拽了缰绳,迫那马头一歪,回身便咬。
电光火石之迅,她没被赵芳庭抓着,衣缘绦子却被马齿咬着,呲啦从上撕到下。
狼狈地扑到在地,应怜啃了一嘴地草,手心里也火辣辣地疼,万幸一拽一咬卸了七八成力,没伤了去。
人叫马嘶,在清寂的长夜里分外突兀。赵芳庭抓了个空,跃下马来,二度再来擒。度尘情急之下,抄起马鞭抽他头脸,怒骂:“干你何事!为何不放我们一条生路!”
“我只捉她抵债,你自去便是!”赵芳庭一把接住鞭梢,夺了来,扔在一边。
应怜浑身冰凉,心头鼓噪,堕马这一震,摔得她耳里嗡嗡直响。
什么叫捉她抵债?抵谁的债,莲台寺?
她手肘打晃,强撑着爬起来,慌促无路只晓得离了度尘往前跑。身后刮定风声,没跑出几步,赵芳庭长手如钩,便触及她肩头。
陡然此时,夜中不知何处,吼来一声,“赵芳庭??”
倏地啸声破空,刺来一物,迫赵芳庭往后一仰,耳根子堪堪擦过一道冰冷,眼前一花,一根禅棍不歪不斜,正钉入身前一寸的地里,棍头还弹了两弹,正拍中他脑门。
应怜被赵芳庭情急中一推,猛地前扑,情知不妙,只及护住头脸,预备再啃一嘴尘泥败草,忽的眼前一昏,却搭上一双温热的肩臂,那人伸手一护,将她密密环住,稳住她身子。
却只一刹那,那双扶定在肩胛的手被烫着似的,激灵弹开。
应怜脑子里还懵着,身遭已空了,那条高大身影侧旁一抄,提溜个活蹦乱跳的物事便给了一拳。
竟是宗契。
赵芳庭一声嚎,浓夜里凄楚得很,“兄弟,你听我解释!”
他料定宗契与他一般,脱了空逃出来,闻听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