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那晚谁都没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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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南佐就坐在床下的席子上,见公仪林进来,他略起身施礼,而后又面无表情地坐下。

    “辛师父,你从昨天就守在这里,回去躺会吧,这里交给我。”

    “你的伤也不轻,不劳小公子费神,我还吃得住。”

    “即便是辛师父你这样勇武的人也架不住一天一夜不阖眼。你要不去歇着,等你徒弟醒了我就告状了啊,不怕他捂着脖子‘啊,啊’着急?”

    辛南佐守了徒弟一天一夜,寸步不离。陶修憔悴平静的睡容把他心里的罪过又卷土重来一次,要不是当年的盲目服从和急于立功的欲望所误导,此子又怎么会流落他乡多年,让他从萧室世子沦落为陶家的苦命孩子,对他补偿的再多也不及他所失去的万分之一。

    他斜了一眼在身侧落座的公子,根本控制不住胸口的怒火,压了半天才摆出一副冷漠的态度。一想到这贵公子跟徒弟在井边的拉拉扯扯和他不敢提及的往事,忍不住就要对其口出恶语,可细想这孩子又何错之有,昨夜过后,在杂乱的人群里看见他活着,终于把悬挂在喉咙的心放了下来。

    公仪家这小子对徒儿关心的有点过分,如果不是他多事,徒弟这一辈子都是平凡无奇的乡下人,偏偏这人爱管闲事,有意无意领着陶修靠近真相,管闲事就罢了,他还敢毁陶修清白,真想一锤子给他弄废了。

    或许世间不缺公道,他夺走陶修一切,必有一人要帮陶修再寻回来。

    公仪林又热情地催促一句:“去休息吧,我看着他。”

    辛南佐起身捶击盘麻的双腿,不冷不热要求:“他醒了立即告诉我。”

    “我知道。”

    走到门边又转身说:“你的伤,不能大意。”

    “谢师父关心。”

    “我可不是你师父。”

    辛南佐走后,公仪林闭上门坐到床边,把陶修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握着,发现自己的手比他的还凉后,又给塞了进去。双掌搓了许久,直到指端发红发烫,才敢轻轻触碰陶修的脸颊。

    这张脸安安静静,呼出的气息均匀舒缓,没有伤痛带来的皱眉,没有噩梦缠绕,失血过多导致脸色蜡黄,整个人比以往清瘦许多。

    昨日医工给陶修包扎脖间的伤口时,公仪林就站在旁边,触目心惊的血肉往外绽开,当时他对向陶修下刀之人的感激多过杀意,这一刀再深一点,哪怕只是一点,躺在这里的人就没有现在的温度了。

    他的指头抚过陶修的耳朵,抚过鬓角的碎发和眉眼,又碰上苍白的双唇,这人静得他想哭。

    公仪林滚动一下干涩的喉头,深深吸一口气再缓慢吐出来,这并未缓解胸膛那颗因同情和怜悯陶修而蓬勃跳动的心脏,俯下身对失了血色有点凉意的唇落下一吻。

    很轻很仔细的一吻,但时间足够长,长到背伤撕裂不得不主动结束,“康乐,能不能快点醒来,再过两天我不得不回去了,你还想不想醒来时一眼就看见我?”

    公仪林在床边一直坐到天黑,直到百无聊赖必须找件事打发时间的张城端药过来。二人费尽心思没能把药给陶修喂进去,“还是早日回去京口,安桂对喂药这种细致活有耐心,也有手段。”

    张城这句话猛然提醒了公仪林,他决定把陶修带回建康,以养伤的名头把他留在身边。

    天冷碗里的药凉的很快,张城捏着陶修的鼻子迫使其张嘴,公仪林见他动作粗鲁,快要看不下去伸手阻止时,陶修突然抬手推开张城灌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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