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察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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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她没告诉折青，红绫是能要了她的命的。她要是真的说了，万一她被控制，折青下不去手，遭殃的可就是整个凡间，甚至危及凡天。而且被怨念掌控的她早就回不来了。

    观烛盘腿坐下。

    折青忽然道：“等一下。”说完，两人额头相抵，折青在二人的神识之中点亮一盏灯，“有了这盏灯，你就不会迷失了。”

    观烛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保证道：“安心，我可是观烛。”

    观烛神识进入莲灯之中，唯有这次，她心中不再那般恐惧，怨念之中，她不知道当初的自己藏在何处，但终究还是曾经的自己，她了解如何让自己现身，特别是在被粟魁折磨的这段日子里，她更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她想要报复，报复所有人，报复她凄惨的结局，可又被自己困于这方寸之地。

    自观烛进来，黑暗中那双眼便窥伺着自己，像条藏匿的毒蛇，随时准备一击而中。她的神力越显，她便越按耐不住。

    身后有微弱灵力，观烛反手一击，将藏在黑暗中的自己打了出来。

    她半跪在地上，似乎被那道灵力伤的不轻。

    观烛也没好到哪去，她曾是温言，温言也是她，她身上受到何等的伤，自己也会承受何等的伤。

    观烛没站起身来，直接坐了下来，道：“我是来带你出去的。”

    温言擦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血迹，站起身来，垂眸看着她，忽地笑了起来，转瞬出现在观烛的眼前，弯腰凑近，双目猩红，上下打量，道：“你凭什么带我出去？凭你是我，可当日之痛当如何？”她站直身子，接着道：“你放不下，你若放下，我便不会存在了。”她指在她的心上，“你道心不稳，心生心魔，你凭什么带我出去？”

    观烛沉默半晌道：“我承认我放不下，所以我来，是为解我心中之困。”

    “心中之困，哈哈，哈哈哈哈。”温言蹲下身子，与她对视，“承认吧，你就是嗜血，什么维护天地秩序，什么世间道义，都是狗屁，你只是想成仙，想受万人敬仰，才不得不日日提醒自己，你从未认同过，不是吗？”

    观烛沉默不语，在她心中，那些东西只是道理而已，她要做神仙，就得追寻。她的成仙之路本就铺满鲜血，神魔战场上不断地拼杀，午夜梦回时，她仍可瞧见自己身上斑驳血迹。

    “这才是真实的你，何必将自己约束在条条框框之中，我们报复回去，为自己复仇。”

    温言在观烛耳边低语，一字一句，轻歌慢调，将人拉入深渊之中，却不自知。

    “他们抛弃你，对你不管不顾，任你自生自灭，凭什么？凭什么遭遇这一切的是我们？”

    “对啊，为什么？为什么？”观烛喃喃道。

    为什么遭遇这一切痛苦的是她？为什么她凡人一世处处不得完满？所有人都羡慕她被收做了三清弟子，可也嫌弃她满身鲜血，可明明是她替他们担下了一身血腥。她是一介小仙灵，可非得老实待在槐江才算安分守己吗？可为什么要要求她安分守己。

    温言伸出手，“我们才是一道的，交出自己，让那些你看不惯的人都去死。”她循循善诱。

    观烛缓缓抬起头，望着她，双手快要触碰到一起时，微弱的灯盏，忽明忽灭，她猛地反应过来，打开温言的手，道：“观心澄澈，烛有光明，这是当年师尊赐名，是我心有迷障，堪不破，但我决不会就此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