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往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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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有女沈令姜》全本免费阅读.cc“娘，今天又吵到你了吧。我也不知道这里会变成这样，你不喜欢跟人在一起，宁愿跟毒虫蛇蚁为伴，从前这里清净啊，现在。”
沈令姜轻轻擦拭着母亲的墓碑，除掉旁边新长出来的青草，然后席地坐下，?望那僻静幽深的林谷，开口：“我不会让任何人动你的。”
苏克在木屋内外找一圈，透过窗户看见她，站住静静地看了会儿，手里拿着一束刚在林子里摘来的花，走过去，墓碑上刻着“沈云舒”三个字，苏克把花放在墓前，跪下来拜了拜。
“今天唐突，夫人先认认我，清明了我再正式过来拜见您。”
“我叫苏克，字惊澜，年十九，朔北燕州人，在家中排行第三。父亲尚在，父兄从军皆英武不凡，我亦是文武兼备，从小喜欢游历江湖，行侠仗义，如今还未……”有半寸功绩，一官半职……
也不知道怎么越说越糊涂，优点没想到，缺点张口就一箩筐，越说越溜，苏克说到最后声音小得不能再小。
沈令姜由他说着，听到最后，她平淡无波的脸上逐渐松动，唇角微微扬起。
“我小时候贪玩儿经常被我娘教训，都说慈母严父，我家却不同，我父亲是个文雅的谦润君子，他说话温柔，从来舍不得对我丁点动怒，反倒是我娘经常教训我，我小时候比男孩儿更顽皮，常被她从山野里揪着耳朵回家。”
不知为何，突然想说这些，眼中渐渐温柔，似乎看见母亲叉腰站在前方。
沈令姜人前从来都是大家闺秀的模样，举止淑然，苏克没见过她小时候的样子，但他能想象出来，一个与她长得几分相似顽皮闹腾的小女娃，竟然不觉得违和。
她慢悠悠地说：“家里靠我娘做各种生计养活，还供父亲读书科考，她经商灵活，为人也爽快，我的记忆中家里有一段日子过得蛮滋润，还能帮扶邻居叔叔婶婶，她一直认为亲友间互相帮助，你来我往，今天能帮别人，明日别人也会帮助自己。呵，哪里知道人家只吃不吐。”
苏克看着她，隐约懂了一些，他不说话，安静地听她讲。
回忆往昔，如同重新尝一次痛苦。
沈令姜此刻觉得嘴角满是苦涩，她咽下苦楚，“亲友，那些人一边吃着我娘给的东西，一边背地里骂她泼妇。有一次，邻居李婶婶家孩子生病急需钱，我娘二话不说，把好不容赚到的六十五文钱拿出去，帮忙解燃眉之急，她说救命钱不能等，钱没了可以再赚，可是那个时候边陲打仗，钱很难赚，后来......”
说到这里，她哽住，苦涩又嘲讽地笑了一声，“后来我娘带着我四处躲藏的时候，那家人为了五文钱就把我娘出卖了，就五文钱。”
“我被阿翁带走后，他问我第一件事想做什么，我就把那些打骂过我娘，欠她钱不还，出卖她的所有人通通报复了，就连仅仅是背后诋毁的人，也不放过。”
“我记仇胜过恩，得饶人处且饶人，化干戈为玉帛全是放屁，睚眦必报，以牙还牙，与宦官为伍阴毒虚伪，这才是我。”
沈令姜转过头，冷冷地看着苏克，漠然至极，“你们所谓喜欢，只因为我不同于其他世家女子，带刺玫瑰最能激起你们男人的好胜心。”
“你不是玫瑰。”苏克眨了眨眼，目光温柔而坚定地与她对视，没有一丝躲闪，他轻轻一笑，“你是你自己。”
苏克斩钉截铁地说：“我不喜欢把人比作花草树木，人有七情六欲，有爱恨情仇，有贪嗔痴怒，我喜欢的就是你这个人，你的样貌，你的声音，你的虚伪，你的算计这些我通通喜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身上的优点再少一样我也喜欢，缺点再多一个我更喜欢。”
沈令姜听不下去了，耳朵逐渐发红，“你有病。”
她起身要走，立即被握住手腕。
“先别走，我还想听听。”苏克轻轻抓住她，她要想挣开，也只需轻轻一挑。
但沈令姜只低头看一眼，没动作，“听什么？”
“听你的事，我想知道更多一点，算计报复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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