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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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定之后，戚云?对上晓荷满是关切的眼，她启了启唇，嗓子里火燎一般地疼，根本发不出声音。

    晓荷连忙扶戚云?坐起，转身去倒水。

    戚云?中衣已被汗水洇透，连发根都是湿的，她后知后觉，原来都是梦。

    晓荷捧着水过来，经过水的滋润，戚云?感觉好些了，干裂的唇瓣恢复润泽，但声音仍是哑的：“我睡了多久。”

    “姑娘睡了一天一夜了，”晓荷用手背轻触戚云?的额头，满目欣喜，“太好了，姑娘终于退热了。”

    戚云?有些恍惚，这么久，难怪那个梦境似乎永远到不了尽头。

    她下意识看向窗边，奶娘不在。

    以往的时候奶娘总坐在那张炕床上做活，同她说话，眼泪从戚云?的眼眶中跃出来。

    因为是梦，所以他也不在。

    戚云?抬袖拭去泪水，至少她梦里的奶娘看起来很好，没有被疾病困扰。

    林嬷嬷听见了屋内的动静，也捧着熬好的汤药过来。

    “多谢林嬷嬷。”戚云?没有拒绝，捧起药碗饮尽。

    于她而言这算是个美梦，她想见的人都在梦里见过了。

    倘若真如林嬷嬷所说，奶娘头七后才会彻底离开，她得重新振作起来，让奶娘走得安心。

    戚云?轻声吩咐晓荷：“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晓荷脆生生答应：“好嘞！”

    她巴不得戚云?支使她，最怕戚云?再像送走奶娘那几天不知饥饿，无知无觉，像个没有灵魂的脆弱人偶。

    晓荷出去备水，屋里只剩下戚云?与林嬷嬷。

    因为喝水喝药，裹在戚云?身上的被子松开了些，林嬷嬷上前仔细掖好，温声道：“才出完汗，当心受凉。”

    戚云?的目光从奶娘半白的头发上扫过，开口：“嬷嬷家里还好么？”

    林嬷嬷神情温和：“都还好。”

    戚云?泛着潮红的面庞上没有表情，有种说不出的沉静：“耽误您这么久，也该让您与家人团聚共享天伦。”

    林嬷嬷原本去意已决，可对上戚云?的目光犹豫。

    这姑娘虽是伯府的表姑娘，但身边除了晓荷与她，一个能使唤的都没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是在故作坚强。

    默默在心里叹息一声，林嬷嬷咧着笑开口：“姑娘甭客气，老身的女儿离生产还有半年呢，女婿也算靠得住，老身还能给姑娘搭把手。”

    谁叫这姑娘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呢！

    戚云?牵起唇角。

    林嬷嬷一怔，她许久不曾见到姑娘笑了。

    上京人只知凌阳伯府大姑娘的才名，不知府里还有一位明艳动人的表姑娘。

    只不过大姑娘嫉妒表姑娘的样貌，表姑娘平日里不仅不能打扮自己，还得做低伏小特意掩盖住倾世的容颜，好使日子过得安稳些。

    林嬷嬷瞧着这个笑却觉得心酸：“姑娘……”

    戚云?语气柔和：“我没事，您放心去吧。”

    人都是这样吧，自己才经历失去，就更见不得别离。

    “这……”林嬷嬷犹豫了，她选择留下只是出于不忍，既然戚姑娘这样说了，就很难再坚持，左右姑娘还有晓荷陪伴。

    满头花白的妇人深深鞠躬到底，“姑娘的救命之恩民妇没齿难忘，今后但凡姑娘有差遣，民妇义不容辞。”

    “您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