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五更拔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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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柔素手往砚台里匀了些热水,细条毛笔轻轻蘸了蘸,在装订成册的白纸上落下一行行秀气小楷。“二小姐的字真好看。”陈秀宛递上袖手香炉,眼里的羡慕之色满得快要溢出来。
在浮屠寺抄了几月经书,阮舒窈的字进步很大,规矩中带着飘逸秀丽,别有一番韵味。
怕她学业倦怠,赵氏挑了两个亲戚家的小娘子,在府上陪阮舒窈读书,其中秦幼莲虽不出众,却是个本分孩子,很粘阮舒窈。
余兰本是不打算留的,因着她们家是老太君的姨表亲戚,中间虽隔了几代,却也能与老太君说上话,老太君念旧,小丫头还算机灵,处处巴结着,她嗓子甜会唱曲,为了讨老太君欢心,学了不少旧时代的调子,总能哄得老太君笑一笑,多数也是与阮舒窈在一处读书。
陈秀宛府里也有私塾先生,偏她觉得没意思,非要跑到沈府读书,一来是想着好玩,二来还想了解些,沈府主母可有把那两个小娘子,留给大司马做偏房的打算。沈家大小姐出阁,主母心里定然思念,自己多在她眼前晃晃,嘘寒问暖,日后大司马归府,主母提一嘴,不知胜过多少。
阮舒窈外貌自是倾国倾城,却在琴棋书画上有所欠缺,幼年与沈毅之一起上学堂,村里的条件很差,多数还是阿娘教的。
沈初冉擅画,指导过她一些时日,形态上有些样子,细节处却差很多。
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她的字,算得上赏心悦目。
浅笑着接过陈秀宛递来的香炉,热气一下子钻进掌心。
冬季日头短,下学提前了几刻,书阁里只剩陈秀宛阮舒窈二人。
窗外树干积雪掉落,阮舒窈抬眸望去,身着貂裘的男子撑一柄油伞,静静立在树下,伞面覆了一层绒雪,已看不出本来颜色,树枝打下的阴影斜斜映在他脸上,半掩不掩的有些模糊,他应该在那里很久了。
陈秀宛望见他时,笑得愈发明媚,小声骂了句:“傻子。”
“外面不冷吗,你怎的不进来?”怪嗔里夹杂着一丝心疼。
“回去了。”陈夙没有收伞,对阮舒窈微微点头后转身往外头走去,几乎只要他有时间,都会到沈府接陈秀宛。
如此良苦用心,陈秀宛都不好意思拆穿他。他的表现实在太明显,府里多少有些关于他和沈二小姐的流言在传,为了避嫌,他已十分克制,陈秀宛也不像从前般口无遮拦。
阮舒窈送陈家兄妹出府,路边堆满了厚重积雪,夕阳洒下一片金黄,车轱辘和马蹄子都绑了防滑的枯草。
府外不比书阁,寒风直往衣领子里灌,出门走得太急,大氅落在屋里。
陈夙赶忙解下织锦披风披在阮舒窈肩头,一道热流环抱着她。
“将军。”阮舒窈抬起手臂挡开,认真道:“将军不必总是守在沈府。”
陈夙把她挡开的披风丢给随从,道:“二小姐不要多想,看守沈府是大司马的意思。”
沈慕时的确嘱托过他,对沈府多加照拂。
实在被拒绝过太多次,心里的傲气开始叫嚣,补充道:“你以为我愿意留守北国,一直以来都是本将军随大司马出征,偏偏这次他定了谭凯,再有下次,我就主动请缨,免得在你面前晃荡。”
一旁的陈秀宛伸了伸舌头,轻手轻脚往马车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