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信中之雪,欲盖弥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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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夫人愈说愈发愤怒,手攥着拳头一锤大腿:“我如今只剩这一个儿子,我儿亦只有这一个心愿,我这个做娘的若不能遂了他的心,岂非枉为人母。”她微微抬起眼,心痛无力却强撑起自己的坚决:“伯母,感动不是感情,我不可能嫁给他。我只发誓,他若不醒,我会守他一生,对他说一辈子的话,这,还不够吗?”
“他若是知道,你这样逼迫于我,他会开心吗?”
她的最后一句,叫这位妇人再难维持好脸色。
她眼底满是愤恨与不解,哀痛地抚着心口,焦躁地喘息,愤愤瞪了梁惊雪一眼,叫停了马车,在侍女的搀扶下出去透了透气。
梁惊雪坐在停驻的马车里,帘子一动不动,总是呼吸着这同一块儿的空气,叫她闷得发慌。她望着戴黔的脸,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是对的。
她很害怕,他永远不会醒。
她也很害怕,戴府的空气会和此刻一样闷得发沉,发昏。
她更害怕,有一天,她会忘记自己的期望和远方,丢掉武艺,甘愿只呼吸四四方方的屋檐之下,那一隅的空气。在死亡到来之前,将同一天活个无数遍。
她不体面地想那个人了。
至少,他听得懂自己说的话。至少,他懂自己的期望。
念及此,她的目光落回自己安静置在一旁的包袱。里头安安静静躺着那七封信,她解开包袱,攥着那一沓完整的信。
她今日原想将它们丢在长案上,可这包袱吧,还略有一丝空隙,她有强迫症,便塞进去了。
她的心,满满当当,严丝合缝,刚刚好。
她攥着,终究还是揭开了。
雪白里微微透黄的信笺上,洒了细碎斑驳的银点,小笺里只写了十个字。
“已讶衾枕冷,复见窗户明。”
“衾枕冷……啧,怎么着,你冻着了也要跟我说?”
这句诗她是读过的,早在有松书院之时。
她心下不解,又揭开第二张洒银笺。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写这个,又什么意思?我又不会喝酒。跟我这儿拽文弄墨呢?”
再揭开第三张。
“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白云……揉碎?”她望着碎银信笺,心底慢慢有了预感,迅速揭开第四张。
“洒空深巷静,积素广庭闲。”
第五张。
“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
第六张。
“何方可化身千亿,一树梅前一放翁。”
这是他的道歉。他所能想得到,最疏离克制,最委婉的道歉。
他有千万种方式表达他的滚烫,他的狂醉,他的深情,他的甘之如饴,他的生死相许。这千万种方式终掩埋于唇齿间,挥洒在笔墨里。
句句无雪,句句是雪。
未写完的诗句,漫天的雪欲盖弥彰。
他只有一句话,却隐藏在千万行诗里,被千万片雪覆盖。
第七张。
“寒沙四面平……这怎么只有半句?”
她翻转信纸,来回看了几遍,对着微微泛黄的信纸上清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