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阿史德元珍,李贤(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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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权力为何物,只想为人附庸,可今日您手中的权力,也不过是在这单于都护府的一隅逞些许威风罢了,甚至因为那王长史的缘故,您这威风都还要大打折扣!
这有什么意义!
“行了,我不是要听你说这个的。阿史德契骨打断了他的话。“若真如你所说,我等为兴复突厥荣光,不再做这个首领,而要扶持阿史那氏上位,在阿史那诸部之中,你可曾看到有人能承担起这个责任的?
身在单于都护府境内的阿史那残部,大多已失去了早年间的心气,或者是并不属于真正统领突厥诸部的阿史那贵胄。
官职最高的阿史那奉职,也不过是契骨的下属而已。
元珍的话说得好听,什么辅佐一个阿史那的英雄,什么重拾往日的辉煌,也都不过是个空谈而已!
可被打断的阿史德元珍没有半步的后退,反而顶着首领的视线振声答道:“那就去外头找!流亡于漠北草原之上还有数支突厥部落,他们和铁勒争地、和严寒抗斗,其中总能有一个担负起重任的人。这样的困境之中总能唤醒新血的。
“二十四州突厥诸部不甘沉寂者甚众,也总有不想做唐军走狗之人,您不曾尝试过,如何知道我等振臂一呼,不能得到远胜过今日的东西。
总比忽然得到唐军这么一道不合时宜且莫名其妙的敕令,而后就要听从指派地出征,要不知好上多少。
可惜西突厥基本已被大唐驯服,那些明明有着阿史那姓氏的长生天贵种,宁可做那李唐天子的走狗,也不敢重现突厥牙帐控弦十万的盛况。
而他们呢?他们这些人居然先要听那七岁小儿的话,后要听那从未出征过的太子的话。
他受够了!
然而当他义愤填膺地看向叔父的时候,他却倍感悲哀地发觉,在叔父的脸上,起先还有几分对于大唐的愤恨埋怨和对他所说之话的意动,但很快就已变成了沉寂下去的无奈神情。
仿佛让他走出这单于都护府的地盘、让他交出自己的权力,实在是在往他的身上割肉。哪怕,他必须接受大唐这样不合理的指派,他也享受于此刻阿史德氏凌驾于阿史那之上的地位。
“……叔父?
阿史德契骨沉默了片刻,回道:“先看看那位李唐太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吧。万一……
万一他和他那姐姐一般,也是个作战的奇才呢?
那他们贸然有所
妄动岂不是还给了大唐在讨伐铁勒之余对他们动手的机会?
但这番言辞之中的谨慎小心说服不了元珍反而让他的脸色一点点地阴沉了下来。
这单于都护府内无论是依照大唐官职的上下级还是按照突厥首领与族人之间的从属关系
但他好生不甘心啊……
明明他们今日所处的进退两难局面都是由唐军带来的为何他想要寻找一个破局之法会如此艰难。
当他自营帐之中走出的时候甚至不免去想或许就算那位大唐太子是个作战的庸才到了那个时候叔父也能想到另外的办法来说服他自己继续以这等又是恼怒又是浑浑噩噩的方式过下去。
除非在这场交战中东.突厥作为大唐的附庸遭到了极大的损失用这等血的教训让叔父醒转过来又或者……
“你没长眼睛看路啊!”
元珍沉浸在思绪之中忘记了留意前方的情况当发觉前头有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彻底停住了。
他飞快地后退了两步踉跄了一阵才让自己牢牢站稳。
前头那个人却是已被他给撞倒在了当场。
“抱……”
等等。
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再一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方才那一点稍纵即逝的抱歉统统都被他给丢到了脑后。阿史德元珍的脸上也顿时闪过了一抹厌恶之色让他将那句本该说出的话吞咽了下去。
这人体格瘦削却一点不见行动之中的灵敏一边被后头追上来的随从搀扶着起身一边就已摆出了颐指气使的姿态。
“好哇又是你这个小子。”
王本立盯着阿史德元珍那张明摆着对他没多少尊重的脸只觉气不打一处来:“之前边地粮仓被人通风报信遭到了铁勒人劫掠这件事我还没跟你这个降户部落检校算账你倒是先想要一脚踩到我脸上来了?”
“我有没有得罪长史的意思您心知肚明。”阿史德元珍掸了掸衣上的尘灰不卑不亢地答道“铁勒人何故先动粮仓您也清楚得很。”
这几年间西域铁勒和东北契丹??多有流亡到北地的却是加入到漠北铁勒之中而不是归入中原羁縻之下。
单于都护府
内部又非全然统一,多有内斗。
现在还加上了境外的袭扰,便更难以发展壮大。
按说在单于大都护不在境内之时,身为长史的王本立就该当承担起“抚慰诸藩,辑宁外寇的职责,结果他除了在规划屯田要务上姑且还算尽职之外,完全没干什么有用的事情。
甚至非要说的话,连屯田也不是他的优点。
别人的屯田是为了让这些储备军粮变成迎敌的重要武器,收拢更多的塞外流民巩固边陲,这人简直像是在玩自己的装填粮仓游戏,仿佛他上报中央的数目越是好看,他也就越能得到上头的赏识。
结果……结果反而为他人送了东西,说出去都是个笑话!
阿史德元珍努力遏制住了自己对于王本立的轻视,继续说道:“副都护的军报方抵此地,我等正欲调兵以响应太子到来,仓促传令之中不慎冒犯了您,是我的过错。但我想,大事在前,您还是不要多做没必要的揣测才好。
他拱了拱手:“告辞了!
阿史德元珍自觉自己已算给足了王本立的面子,对于一个并无多少实绩的都护府长史,又逢唐军号令出征在前,哪来什么应付的心思。
但他又哪里知道,自王本立将多滥葛部劫掠边境的消息汇报去朝廷后,便总觉自己是将脸给丢了大发。以至于此刻阿史德元珍朝着他投来的随意应付一眼,都好像是在对他予以嘲笑。
王本立当即大怒:“来人,将他给我拿下!
这位王长史弄丢了东西,生怕自己的脑袋也丢了,平日里随身的侍从可真不在少数。
若非方才他收到了高侃的消息,急于和阿史德首领商讨出个迎接的门道来,也不至于和元珍狭路相逢撞个正着。
此刻这些人早已赶了上来,一听王本立下了命令,直接便朝着阿史德元珍动起了手来。
温傅听到动静匆匆赶来,看到的已是元珍被人擒拿扣押在地,死死地盯着那嚣张跋扈的长史。
要不是唐军将自关中前来,阿史德元珍真恨不得冲着面前这张可憎的笑脸怒骂一句,营州都督府逼反大贺氏部落的教训,也不过就是前两年间发生的事情,他有何资格在这里胡乱逞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