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乌鸦的诀别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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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旧稳稳站在原地。我不断感知着自己的回忆,而我却像一个观看我的人生的陌生人,那些滚烫的回忆再也没有了温度。
我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直到抬手一摸才发现,我的脖颈早就被打湿了。
之后的每一天我都死气沉沉的,远远看去我和摄魂怪也快没有区别了。
它们环绕在我身边却从不靠近我,或许它们也把我当成同类了,不过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些囚犯在那之后便不再主动跟我说话,我乐得自在地站在角落里偷听他们的秘密,久而久之他们似乎把我当成了哑巴,说话也不再避着我。
1956年5月28日,这是我在阿兹卡班的第三个月。
我再次拒绝了扎特的探望,我无聊地走在空旷的广场上。
摄魂怪的存在让他们都不愿意出来,我无所畏惧地行走在它们带来的寒风里。
瘦弱的身躯早已不能支撑我走太久的路,终年寒冷的环境让我的身体越来越差。
我就像一具枯骨一样坐在黑暗中的角落,囚犯和摄魂怪都不会再理会我的存在。
我的皮肤经历这几个月的风吹变得异常干燥,我的伤疤变得逐渐变得皱巴巴的,在皮肤上显得更加恐怖,我此刻才是真正什么也感知不到。
单薄的囚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我站在寒风中依旧能挺直腰背,因为我根本感觉不到寒冷和痛苦。
我看着那些囚犯躁动不安的表情,和他们突如其来兴奋的尖叫,我嘴角牵动着干瘪的皮肤,露出一个微笑。
他们正在狂热地讨论着,皮包骨的身躯,嘴巴的一张一合脖子上的青筋都格外的突出。
我靠着一墙之隔的墙面,仰起头饶有兴致地听着他们的自言自语或是无用的幻想。
他们大多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哪怕是疯魔了,他们的防备心依旧很强。
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们大多都对我这个女人很好奇。
毕竟我的身体里流着高贵的血,更何况我的伤疤和我的眼睛已经足够证明我的与众不同。
我无视他们所有的目光,我面对铺天盖地的问题唯一的反应就是沉默。
直到后来摄魂怪再也无法影响到我,他们所有人对我终于有了那么一丝敬畏。
我蛰伏在黑暗中,直到我终于与黑夜融为一体,直到他们也渐渐把我当成和他们一样的人。
我来到这里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我安静地靠着墙壁,他们的嘴里不经意之间流露出的信息终于让我如释重负般地自由呼吸着。
稀薄的空气和带着灰尘的冷风钻进我的眼睛里,我眨了两下干涩的眼睛。
我下意识地举起左手擦拭,但是当我看见那个纹身的时候,我犹豫很久还是把手放下了。
也许一辈子留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坏事,我抚摸着右手的伤疤,粗糙的疤痕和左手的茧子互相摩擦。
我的身体就像高原的雪山,狰狞的沟壑遍布从横又十分寒冷刺骨。
火山已经熄灭,我也明白经历了多次巨大创伤的我,我的身体已经进入了黄昏时刻。
我看着白天黑夜毫无区别的天空,我多想变成乌鸦直接飞离这个没有温度的地方。
但是我到底不是鸟儿,无论我飞到哪里都是在笼子里。
那我还有什么必要离开呢?
留下吧,这里才是我这种被时间遗忘的人应该呆的地方,这里才是我这种连家人也没有的蝼蚁应该呆的地方。
我是自黑暗中生长出的残花,我从深渊里来,又要回到深渊里去。
1956年11月29日,新一轮的冷气流席卷而来,空荡荡的牢房里,每个人都在颤抖。
我隔壁的那人尸体已经臭了,他在死前还在念叨自己的妻儿,就这么絮絮叨叨一整晚,不知不觉就没了声音。
“你还有孩子?”
我沙哑地开口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他似乎很惊讶我不是哑巴,但是他没有追问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
“是啊,他才七岁。”
七岁,我记得扎特的孩子也是七岁。我感到有些可惜,我才见了这个侄子一面呢。
第二天早晨当我放风时朝他的牢房内望去,他正蜷缩在坚硬的床板上,摄魂怪并没有理会这个违反规矩的家伙。
苍老或年轻的生命,都会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一个个死去。
死亡面前众生平等,那些囚犯有些和我一样在过去无尽风光,我们的结局也不会有不同。
我嚼着没有味道的面包勉强充饥,四周很多人都已经开始用石子在墙壁上刻下自己的遗书,摩擦的声音和抽泣声不绝于耳。
阿兹卡班每年能熬过冬天的人少之又少,食不果腹的生活,寒冷刺骨的风,死亡回响的游荡…这些我早在很久以前就体会过了。
甚至有的已经疯魔了,从岛上一跃而下,没有魔杖不一会便被淹死了。
滔天的海水和天空中的乌云一个颜色,黑漆漆的望不到底。
我坐在岸边的瓷砖上,天空中的枯树枝的树梢上站着几只乌鸦,对着骨瘦如柴的我们蠢蠢欲动。
我伸出干瘦的右手,希望能像小时候那样杀死那些乌鸦,但是我并没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