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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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碟,萧宁柯开了食盒的盖子,里头原是萧鸣渊和萧鸣涧今早给她们捎来的糕点。萧宁柯拿出一块,将其分成数小块,连碟带糕塞到萧鸣湛手里,冷声道:“淑妃娘娘和六皇子请回。”
“‘野鸡飞上枝头变凤凰’,在顺瑞宫里养了这些年,连自己从哪个肚子里出来的都不知道了。”谢淑妃又剜了她一眼,拉着萧鸣湛就走。
萧宁枝却喊住他们,上前又拿了一整块糕饼放到萧鸣湛的碟子里才送走他们。
再回到宫内,果就见萧宁柯一副生气模样,像要把谁吃掉似的。
“阿姊,你就这样作践自己。她从未真心待我们,我一口一个‘母妃’喊得恶心,你还这般顺从,顺从了十八年,难不成还要顺从一辈子?”
“好小柯,他们怎样都是我们的母妃和皇弟,一家人何必闹成这样,”萧宁枝弯着嘴角,过去捏了捏妹妹的脸,“别气了,皇嫂给我们送了几个胥邪,我可没拿出来给湛儿呢。”
说着,就让人去搬,一一开了,斟给萧宁柯一钟,她的气才慢慢地熄了。
“我适才还遇见了舅舅,他给你捎了燎琰哥的信。”
萧宁柯将那谢燎琰亲笔递过,萧宁枝双手接过,面上带着羞涩,接着就珍宝似的捧着读起来。
“他说什么?”
萧宁枝将信折叠好,眸内秋波荡漾,回答道:“琰哥哥说近来天愈寒,让我注意穿衣。”
见阿姊这样不值钱的样子,萧宁柯只将眼睛一翻,轻轻摇头,默默叹气。
“一个男人,几句关心话就把阿姊你开心成这样,真没出息。”
被亲妹妹这样损了一句后,萧宁枝反而褪下了脸上的少女羞涩,嘴角一扬,只笑着看了萧宁柯一眼,却没说话。
用过午膳,姐妹两个又去寻了楚倚雨来,三个人到御花园里,萧宁枝和楚倚雨赏花赏水又嬉笑打闹,萧宁柯只在一旁抄书练字。
她二人是看惯了萧宁柯这样寡淡的,只觉萧宁柯肯出来待在她们身边,已是万事大吉,便也不去扰她,只姑嫂二人在边上嘻嘻哈哈。
萧宁柯一个十五岁豆蔻年华的小公主,何来对亲生母妃巨大的凶意,反而对皇后亲近,这般不合常理之事,却也不能怪她。
只因那谢淑妃当年挺着肚子纳入宫,原就是带着谢家的任务来的。看着楚皇后和姜贵妃皆膝下有子并所谓“母凭子贵”,怀胎十月里,她虽没明说,却日日盼着是个皇子,好给自己带来富贵和天子的宠爱。
偏那日腹痛几个时辰,坠下的却是呱呱乱叫的萧宁枝。
她心下自然厌恶,却恰好天子正与姜贵妃别扭,又趁着新鲜劲宠她,便不好明面上表示,只无人时对萧宁枝动则打骂。颜春宫的人或是谢家亲信,或是被她压制怕了的,哪有敢去通报的。
这头胎既然不成了,谢淑妃便日日忙着擦脂抹粉,求着和皇帝春宵后能得一子。
奈何她肚子又不争气,三年后才再怀。
辛苦十月后,生出的却是萧宁柯。
这萧宁柯倒也是个奇的。她阿姊年纪尚小,被母妃打骂后仍要索求母妃的怀抱,虽次次落空,仍每每如此。可她倒好,被谢淑妃冷落了几回,便显出不同于小孩的成熟来,至此就与谢淑妃疏远了。
若没有五年后,谢淑妃心心念念的皇弟萧鸣湛出世,萧宁柯或许还会恭恭敬敬地和阿姊陪母妃演上半辈子的“母慈女孝”戏,偏偏那萧鸣湛落了地,成了谢淑妃的心头肉,每每萧宁柯与他矛盾,都惹来谢淑妃一阵责罚。这母妃也就成了个挂名的,不过是萧宁柯为礼数所钳而称之。
萧鸣涧十岁上偷听过皇后猜测谢淑妃对他母妃的陷害,向来与谢淑妃不对付,但与萧宁枝两个也算交好,私下也瞧见过她们的伤疤,要为她们出头,皇帝却日日理政无瑕顾及后宫。
碍着谢家的势力和朝政的稳当,皇后也无法教训谢淑妃太狠,只明里暗里言语中戳她几下,见她实在不改,便说要收宁枝姊妹入自己宫里。
谢淑妃心都长在萧鸣湛身上的,也随便她俩的去处,便应下,由着她们去了。
自那以后,萧宁柯改口“淑妃娘娘”倒快,至多在人前装一装喊个“母妃”,萧宁枝倒还像活在三四岁那几年,见了谢淑妃就成了风雨打折的枝条,只会垂头结巴。
有馨殿闹腾的时节,萧鸣涧已经下马回到了王爷府里。
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