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98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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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线都有点脏了。小狮子下压着一方汗巾,汗巾的一角写着“元之荞”三字。
钟墨取出汗巾,缓缓将其展开。姓名笔画工整稚嫩,正是当年的他强要元之荞写下的。
钟墨还记得元之荞板起脸的模样,以及他回家后,对着汗巾一笔一划模仿的样子。过去的记忆像开闸的渠水,极速向他奔腾涌来。
[不是元荞荞,是元之荞]
[谢谢你钟墨……如果,我是说如果,要是遇上了什么难以对抗的事,或许,你可以改个名字?]
[我觉得,名字,有一种力量]
钟墨看向窗外,天已经彻底黑了,月亮掩在清浅的云后,透出模糊的光影。仰头望着夜色,钟墨似有种幻觉,好像他早就被人叫住了名字,于是一直关在这浩瀚幽深的葫芦里。透亮的月斑恰似葫芦开口,但苍穹静默,月影遥远,他唯一的出口也被层云覆盖,冉冉朦胧消失。
风吹不开阴云,也吹不散他的沉郁,结局早被写好,他能做的,不过是等待。
等待时间往前逝去,等待属于他的命运到来。
钟墨低头,指腹无意识地抚上“荞”字。
“名字……真的有力量吗?”
拿着信封回家的孙长鉴,看起来满腹心事,而本欲唠叨的贾夫人见状,生生截断了抱怨的话头,她揭开盖在桌上的竹罩,重新把菜碗摆好,耐心询问,“咋了?遇上啥难事了?”
孙长鉴把怀中的信封一封封摆好,叹了口气,“钟家的少爷想让我去找大哥的学生。”
贾夫人在孙长鉴专用的海碗里,装了两勺饭,瞥向信封的地址,“咋不是同一个地方?”
“是啊,”孙长鉴再次长呼一气,“真要去找,一来一回不知要花费多长时间。”
贾夫人添上筷子,然后将信封拿了过来,她眯着眼,双手拿得远远的,像是在辨认上面的具体内容,“临城、山俞……哎呦,这坐火车去,都要三天呢,老伴你预备啥时候出门?我好给你收拾行李。”
孙长鉴端起碗筷,先给老妻夹了一筷子她爱吃的干煸豆角,这才给自己夹豆腐,“后天吧,钟墨的病好差不多了,明天我再给他开点药。最近时局不稳,到处都在抗议军阀的不作为,我方也在组织游行,斥责他们只对内剿新、不对外抗敌,我们想逼军阀一致对外。若是晚些走,青年和军阀矛盾爆发,我作为医生,反而不好离开了。”
听到这话,贾夫人有些担心,但她还是与以前一样,只叮嘱了一句,“万事安全为上,记得保重身体。”
“我知道的。”孙长鉴也一如既往,笑着承诺这一句。
“这事,你要告诉大哥吗?”贾夫人说的是孙长明,孙长明担心自己与弟弟交往过密,会让别人察觉弟弟的身份,于是他几乎不与孙长鉴当面来往,只用化名书信。
孙长鉴咽下口中的饭菜,“不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