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三话(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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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翻动剩下的那两页纸,看了半晌。屋内安静得只能听见她与乌玉胜的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手始终捏着信纸,一直注视着信中内容,连睫毛都不曾颤动一下。“果真是好大一盘棋。”朱辞秋勾起唇角,冷笑了一声。她将信纸举在半空,仰头看向它,“南夏,大雍,全是蛇鼠一窝。怪不得穆照盈会恶心地独居此处,不愿再见他们任何一面。”
朱煊贺。她在燕京时,从未听说过这个人,就连如今年纪最轻的兵部侍郎顾霜昶,都从未对她提起过这个人。
顾家百年世家,三代宰辅。顾家的大家长,那位从先皇即位便一直辅佐他的肱骨老臣,在大雍,几乎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存在。
可燕京的所有人,都从未想起过,先皇曾有一位名唤朱煊贺的儿子。
朱辞秋终于知道,原来史书传记的白纸黑字,真的可以随意篡改涂抹。
“殿下,”乌玉胜忽然半跪在她面前,伸手想要将那信纸从她手中拿走,“如今既已看完,便先吃饭,一切事宜等饭后再说。”
朱辞秋晃开乌玉胜的手,微微低头看向他的眼睛,沉默须臾后,缓慢开口道:“我父皇即位前,南夏与大雍的战事并不频繁,我原先不知,乌图勒是因为你母亲,还是因为朱煊贺的计划才会如此。”
“如今我却明了,乌图勒与朱煊贺这样的人,是没有心的。”她将信纸轻轻放开后,任由这载满穆照盈痛苦的计划飘落在地上,也飘落在乌玉胜身侧,“至于穆老将军,穆伯鸣。或许他在我父皇即位前,是真心在守着大雍的百姓,守着长邑十三州。”
她就这样看着乌玉胜,没有再说出后半句话。但她与他,如今都已心知肚明。
朱煊安,信中提到过他。那是她父皇的名字,他在十一年前即位后,不,应当是他在先皇病重监国时,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安抚边塞,而是让从未上过战场读过一本兵书的宦官,去做监军,掌管军权。
何其荒谬,何其可笑的一件事。
直到穆东风一刀砍掉了宦官的头,朱煊安没过多久成功即位,要召回那位监军的宦官。朱煊安好不容易熬到先皇病逝,迫切地想要立下新皇威风,在知道宦官死于战场后,要穆东风回京述职。
谁都知道,穆东风此去非死即困,而边塞也将再无先皇所在时那般安宁。恰在此时,乌图勒找到了穆伯鸣。
穆伯鸣知道了穆照盈的下落,也看见了乌玉胜的画像。
“穆伯鸣想要族人与儿子安全,所以乌图勒告诉他,你,能替穆东风回京。”朱辞秋手扶着椅把,半垂着眼,好似在看乌玉胜,又好似在看地下散落的纸张,“你与穆照盈相像,也与穆东风眉眼有些相似。只要与穆伯鸣有血缘关系的任何一人回京,朱煊安都能在燕京,在大雍,立下他所谓的威严。”
乌玉胜低下头,将散落在地上的纸张一一拾起后攥在手心,他抬着头,看向她,缓缓开口道:“他被压得太久了,所以在得到皇权,坐上龙椅的那一刻,就再忍不住本性。”
“穆伯鸣不是愚忠之人,他猜到穆家日后再无安宁,或许某一日就要被昏君随便寻个借口灭族。所以他在乌图勒的引诱下,选择与他合谋。”她看向门口,顿了顿,“但,若没有朱煊贺,穆伯鸣又怎会答应与南夏蛮夷的首领合谋。”
信中并未写太多筹谋之事,大多都是穆伯鸣在晓之以情,动之以礼。朱煊安的恶行,朱辞秋在信中已看够,这些事能让朱辞秋感到不快,却并不足够让穆照盈厌世至此。
能让穆照盈如此的,或许是她终于知道很早之前,早到乌图勒在南夏都未曾有姓名之前,朱煊贺便与他相识,蜀地与南夏,早已暗中勾结。又或许是,自己的父亲为一族生机与异国合谋,而自己,则是那根最先的导火索。
若不是她,穆伯鸣不会收到乌图勒的信,亦不会同意暗中与其相见,更不会看见早前燕京传来的讣文中,早已死去多年的朱煊贺。
朱辞秋猜,或许从一开始,穆照盈便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
乌玉胜仍旧半跪在地上,他一只手扶着桌沿,一只手攥着纸张,眼神倔强又偏执地看着她,只是嘴唇泛白,看起来非但不可怕,反而有一丝脆弱。
“穆家很多人,都没死。”
“我知道。”朱辞秋微微一笑,看不出是怒是喜,“那些人头,全是假的。”
“殿下??”
乌玉胜话音未落,她也不想等他将话说完,只迅速起身,绕开半跪于地上的男人往外走。
她迫切地想要离开此地,在门口停住一瞬,背对着乌玉胜轻声说道:“我要回大雍。”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