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火起高楼(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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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会有结果。”

    “那你又为何告诉我这些?”

    顾晏钊道:“看我困在其中四处碰壁,无知得可怜,所以发发善心?”

    “无知的人不会主动来寻真相。”何殊尘的指尖一顿,随后道:“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罢了。”

    顾晏钊久久不语。

    锦犀光艳,晚来风急,正是夜静云浓之时。

    屋子里燃着久不消散的安神香,炉烟驱离的却只是无形中的郁郁之气,实际上,谁也没放下过戒备,窗子关上的时刻,两人之间就默契地恢复了那股互不想让的氛围,只是披上了一层平和的表皮。

    冷木的清淡气味被冲开,几乎要闻不见,像是被遗忘的某种错觉。

    他把目光又一次落在了何殊尘身上。

    何殊尘的嘴唇形状美好,说话时带起的弧度都比旁人更浅,年纪带来的青涩感也只是某一瞬间的映射,细看时,他的样貌其实相当具有攻击性,不同于顾晏钊出生北地,继承自母亲偏端方典雅的五官,他从眉到眼都更深邃一些,笑起来时,那种美更是让人难以忽视。

    顾晏钊看着他,眼中带了一丝困惑,喉头滚了滚,没有任何征兆地说了一句:“你确实很特别。”

    但他其实更想说的是,你很像我记忆中的一位故人。

    中原人讲究相由心生,相传唇色浅淡的人,大都情绪内敛不苟言笑,何殊尘却截然相反,这人仿佛从骨子里就舍弃了一种叫做收敛的东西。

    他爱笑,把一切化不开的情绪都藏在了笑容里,波澜不及眼底,只是单纯在发笑。

    仿佛淡淡的嘲弄。

    “平宁府在云州逾法度而行,你却对它有种三言两语难以简单描摹的感情,不全尽的恶意和藕断丝连割舍不开的阳谋。”顾晏钊道:“我倒有些看不清你了。”

    何殊尘转头,也有些不解:“剑锋两面,更遑论人,二公子要看清我做什么?”

    顾晏钊靠进了一步:“你要我在云州的地界为你所用,却不肯坦诚相告真实目的,我怎么相信你?”

    何殊尘退开身子,道“同道不同心,也未尝不可。”

    “那恐怕走不远。”

    何殊尘负手望着他,眸中的笑意很凉薄,目光像是穿透他看见了另一种不同于往常的东西,他没有回应这句无关紧要的质疑,视若无睹继续道:“为利而聚,自然为利而散,再正常不过。谁在交易里动了不该有的念头,那才是真蠢,与虎谋皮的后果二公子想必比我更清楚,我不需要这样的赞叹。”

    他道:“就像我说过的那样,府衙这碗水掺了太多不干净的东西进去,早晚需要添一把火烧开煮沸,而祸患就是最好的引燃物,人只有在危难时,才最真实。”

    “现在只需要干柴烈火烧起来,将一切虚妄都撕开,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才能现出原型。”

    “魑魅魍魉?”顾晏钊道:“你把自己放在了什么位置?审判?还是高于他们的猎手?”

    “时态未明,所有的推断都是臆想而已,别急着下定论。”何殊尘不紧不慢道:“敢不敢赌一场,如果到那时你还能像今夜这样心平气和地跟我说话,那倒也算二公子是个明理的郎朗君子。”

    “你想不想看这场闹剧越来越精彩?”

    何殊尘再次打开了窗,这一次,那片黑沉沉的夜色在静谧而诡谲的沉默中爆发出一团明亮的火焰,紧接着就像盛满水的碗被骤然打翻,火舌摇曳出狰狞恐怖的死亡之舞,将醉阳楼的下半身吞噬在巨焰与黑烟中。

    骚乱如期而至。

    顾晏钊的喉结上下一动,半晌,勾起了唇。

    他说:“好啊。”

    ……

    “把头抬起来。”

    跪在地上的男人哆嗦着肩膀,抬头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又连忙低下去,嗫嚅着只说出一句话:“主君,属下……罪该万死。”

    竹扇长柄抬起他的下巴,男人挂着泪痕的脸无所遁形,在那双凌厉悍美的眼睛里倒影出狼狈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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