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蓄意刁难(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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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假。你来得正好,坐下陪我喝两杯。”符远道:“兄弟我过几日要到市舶司接一位贵人,到时有好处少不了你,上回跟你说的生意,真的不打算分一口肉?”“不了,我不精此道,也没什么时间去管。”秦观晁看了一眼对面跃跃欲试的柳平,端起酒杯压低声音提醒他:“你要跟着郑榭插手郑家的内斗,他家的老夫人能袖手旁观?郑家不干净,可不是什么好去处,一个徐家已经……”
他说到一半又生生转了话题,只劝道:“公沅,你好好想想吧。”
雨还在下,符远心思不在这里,听的也不尽心,无奈道:“昨夜畅春庭出事我就知道他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可是能怎么办,郑榭多少算个机会,若是这次跟着他走水上的商道能成功,我也能翻身了。别人不清楚,你还不知道吗?老爷子这几年不待见我,大哥出去这些年也闯出了名头,二哥是读书考功名的料,全家就指望他明年能榜上有名,剩下老五老六还小,照我娘的话说,将来都是可造之材。”
符远苦笑着:“他昨夜真是发了狠把我往死里打,我若是再不做点什么,那符家可真没有我的立足之地喽,我要是像你一样,现在也成家里独子,那倒也不用冒这个险。”
符家兄弟之间感情淡薄,能撑到今日,多亏是从一个娘肚子里出来,还能维系表面上的兄友弟恭。
秦观晁无话可说,摇头叹息道:“那你多留心,别被人当枪使了,郑榭的门道颇多,时刻提防着。”
“知道。”
符远身体前倾,凑近了道:“你这次回来能不能给我透个底,八月下旬就是放船的活了,要让谁来主持?府君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秦观晁两手一摊:“这我怎么知道?公沅啊,你莫不是忘了我是做什么的,擦刀喂马我做得来,这种事府君怎么会告诉我?”
这倒也是,他在北郊营地,平时鲜少有机会能回来一次,就算知道内情也不比自己多多少。
符远一拍脑袋,连声叫道:“今日太高兴,我真是一时糊涂了。”
“高兴?”
秦观晁一早看见了长桌尽头的人,这会儿配合地一歪头,饶有兴趣问道:“别又是惦记着什么醉后戏美人的戏码吧?”
“我要柳枝今日为君折。”符远神秘一笑:“柳兄的话刚才说到了我心坎里,你还记得上回我托人从山里带回来的药吗?”
秦观晁一愣:“那药……你要用给谁?”
符远的手指在桌上点了点,得意地一指前方。
……
哗啦啦。
竹筒中跌出一支签子。
拾起的人定睛一看,签上秀笔写着“清风明月”四字,下题“一壶浊酒喜相逢”一行小字。
他把骨签有字一面给众人看过,欢喜道:“‘一’字,诸位,承让了!”
说着痛快地饮尽一杯,不假思索道:“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下一位。”
众人皆笑他,目不转睛地看向下一位白衣公子。
“我这支是‘锦瑟重鸣’,下接一句‘幸遇三杯酒好’,‘三’字!”
白衣公子连喝三杯,脸色发红,思索了片刻,自信开口道:“三条陌上拂金羁,万里桥边映酒旗,下一位。”
听的人叫了好,然而这话却没人接。
白衣公子扭头一看,签筒传来传去,竟然被传到了另一头秦观晁的手边,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秦观晁意外地一挑眉,与席上众人面面相觑,半晌,他开口道:“不扫大家的兴,我也来抽一签。”
他接过签筒随意看了眼,筒中只剩两支骨签,一支微微晃动,还有一支贴着竹筒内壁不动,细看发现底下早被人用米浆粘住了。
秦观晁笑了笑,从善如流地抽出那支正常的骨签。
数道目光都聚拢过来,一时间鸦雀无声,秦观晁稳稳当当地念道:“一滴何曾到九泉……这是叫我只喝一滴的意思?”
还好。
白衣公子松了口气,忙道:“随您的心意,想喝多少都可以。”
秦观晁按着签文喝了酒,接了诗,悠悠问道:“还剩最后一支,轮到谁了?”
这一问后又无人说话,符远自然是不参与的,依照这筒骨签原本的传递顺序,此时应该轮到南侧,由冯诩接这一签再传给那位琴师。
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为了讨好秦家公子,打乱了顺序。
现在秦观晁抢了先,再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让人接签,签文若当众念出来,岂不显得提议者其心可昭?
白衣公子张了张嘴:“这……”
“若无意外,应该是轮到我了。”
何殊尘看着他们的反应,好笑地抬头道:“再劳烦诸位传过来着实不好意思,能否请秦公子代劳,替我看看签文写的是什么?”
他拱手彬彬有礼道:“华楚先谢过了。”
秦观晁眯起眼睛盯着他,不言不语。
倒是符远乐得帮腔:“观晁,你就替他看一眼吧。”
秦观晁这才拨了拨最后那支签子,嗤道:“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