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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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当我家的门儿是这般好进？”老赵笑着问了句，又轻轻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放在床上摆好，“我家家规森严，娶妻纳妾皆有规矩定例，族中男子皆不可违背逾越；我已有张氏、冯氏为妾室，如今又与你定了亲，”老赵边说边揭过一副纱被与她盖好，“云罗、玉纾虽是你的丫头，但侍女是进不得门、做不得长房侍妾的。”

    夭夭见他又一板一眼地讲起了大道理，话里都是些封建官僚阶级主义的论调，便有些不满地嘴里说着“唔，好热”，翻了个身不再看他。心里有些无奈，这男人就不会说“我心里只有你，只喜欢你一个”这类动人的话哄她吗？但又有些放松与高兴，这下子有家规压着，便不用担心老赵以后会乱来了；至于云罗、玉纾，来日能嫁得近些也是不错的。他说的对，自己总不能为了好吃好穿的，误了她们的人生。

    可是，那个傻大个子、见色起意的王英，如何配得上她的桃子！

    夭夭想到这儿又愤愤地翻了过来，扳着脖子示好道：“小桃伺候了我多年，对你也是殷勤服侍不敢懈怠的，若是她看不上王英，可不许你的人倚势强娶，逼迫我的桃子嫁人；不然我可不依。”

    “多心的丫头，这是你的地盘，谁敢强要你的人。”老赵瞧着她宠溺一笑，轻轻刮了刮鼻梁，“要是两边都觉得好，你也别小气，”

    “将军，杨阿嬷说，已将将军的下处收拾好了，样样都是齐备的；将军若要歇午，现下奴婢便引将军过去。”门外是小梅的声音。

    此时正挂在老赵脖子上的夭夭呆了一呆，很快便明白过来，这是要立规矩呢，把她和老赵分开，不叫他们太过亲密的意思；十有八九是杨老族长的授意，杨阿嬷具体执行。

    老赵似乎早有心理准备，朝外应了一声“好”，便哄她放开自己，重新安顿她躺好，望着女孩儿眷眷的一双眸子，只得柔声道：“我就在隔壁住着，又不远，你快些睡吧。”

    夭夭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好一阵子，才勉强睡着。醒来的时候，又习惯性地去摸身边的枕头，空荡荡的，这才发觉整张大床只有自己，顿觉心里面空空的不是滋味，似少了什么似的。小梅、小桃进来侍奉她起身洗漱，见她盘膝坐在床上，眼神儿迷迷蒙蒙的；便笑着打趣道：“郡主以前有起床气，睡醒了也不愿意看见人，要杨阿嬷亲自哄着才肯下床呢。自打去了将军府，这一年来，郡主的脾性、习惯倒是变了许多。”

    “我以前很难伺候吗？”夭夭自己下了床，朝小桃笑道，“给我挑一套素色大方些的衫裙。”

    “以前的郡主赤子心性，随性洒脱，连杨老族长都不怕的；如今的郡主读书识字的，倒添了一份稳重、从容，又会行事，会照顾人了。”小梅在妆盒里拣了一支珍珠钗子，往她头上比了比；见镜中的夭夭摇摇头，便重新挑了一支羊脂玉的玉兰含苞的簪子，正好配她那一身月白色窄腰广袖的衫裙，见夭夭于镜中含笑不语，便抿嘴笑道，“杨阿嬷还说呢，如今郡主的做派，竟有些像话本子里写的李娘子呢。”

    “那平阳昭公主乃是王佐之才，真正的金枝玉叶，且雄才大略，功勋卓着，说是前朝的开国元勋也不为过；我一个挽不动弓、提不得剑的小女孩儿，如何能比她呢？嬷嬷的话真是抬举我了。”夭夭噗嗤笑道，“咱们别说她了，没得让人灰心。”

    睡前喝了热汤，又和赵楮闹了一会子，只觉身上微有汗意，见小桃打了洗脸水过来，又要去拿抹脸的香膏子，便朝小桃笑道，“左右今天没啥大事儿，小桃，去叫云罗、玉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