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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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上朝？

    她？

    齐风禾眼睁圆，有些清澈地看着温王。

    “……上朝？”

    她言间有些不可置信，直直望着他，好似在确认。

    “是，今日妻与吾同早朝。”温王道，他别上面具，牵她上舆轿。

    起轿，宫墙后走，她端坐于轿中，略有茫色。

    “此，不合礼数……”

    过许久，她方侧首，眼中复杂，与温王道。

    “无需多虑。”

    温王拍她手，轻声安抚。

    他垂眸看她，余光见她手中剑，目光停落，道：“若有不服者，斩之便是。”

    言毕，咻见齐风禾面色变。

    她手握紧，剑柄冰冷温度透过她掌心，抬眸，撞见温王眸中冷色，瞬又低首。

    皆未言。

    舆轿行走，沉默间，至朝宫。

    朝宫中，诸臣已入殿等候，见温王出，刚欲稽首，却见温王手中牵一人，同至殿中。

    那人与温王交手相握，另一手持一长剑，与温王同坐于王座上。

    一时间，群臣惊诧，朝宫寂静，无人言声。

    “即见吾，为何不拜。”

    静默中，王座上的君王扫视一眼，似随意般开口。

    冰冷声音灌耳，底下群臣听之，瞬清醒，稽首，齐声高喊。

    “拜见吾王！”

    君王坐高台上，沉默，不语。

    宫中静默，无人言声，群臣不知君王为何不言，久久不敢动作，一时间，气氛焦灼。

    卫柳做着稽首礼，余光从下往上看，见君王与一女娘同坐，二人交手相握。

    他面色无恙，后稍移目，触见女娘手中剑，霎时，瞳孔骤缩，一时操不住面上神色，瞬惊恐，即刻移目，首叩于地，肩背微颤。

    那剑……那剑！

    他一时呼吸停止，牙关紧锁，首深低，唯恐被旁人见他面色。

    温王向来独断，于礼法漠视，他做出何种出格之事，卫柳都不会惊讶。

    携一女娘上朝，令其与之同坐王位，亦非可惊之事。

    唯独那柄利剑??

    忆起曾经，他眼中惊惧之色愈发泛滥，颈侧微凉，利剑轻触之感犹未消去，那是缠了他五年的噩梦。

    温王有暴君恶名，并非空穴来风。

    他十四登基，非顺位而上，而是于国宴时，率军包围宫城，刺死前君王于王座上。

    当时群臣皆惊，或当场倒伐，或沉默不言，而前君王之簇拥者，直言辱骂，当场血溅。

    血腥味弥散宫中，三日不消。

    卫柳那日在场，亲眼目睹那场残暴屠杀，无人比他更清楚那时情况。

    年少的君王提剑，一个个斩下不从者之人头。

    面上无悲，无喜，只剩冰冷。

    血染利剑，抵于他颈侧，仅毫厘，便可割裂他皮肉，斩断他头颅。

    卫柳眼中惊惧未消，王君仍未言，群臣叩首，皆战战兢兢，暗中猜测王君心思。

    朝宫寂静，连呼吸声都不敢放肆。

    许久，仍未言，卫柳以余光偷看那女娘手中剑，挣扎片刻，一咬牙，朝那方向重重叩首。

    “臣，拜见王后！”

    齐风禾嫁来温国时，由温王领兵亲自接送，除开周围军士，无几人能见她颜。

    朝臣不识她貌，但猜测不难，年轻女娘，与温王同行，除去前两日册封的王后，还能有谁？

    卫柳之言于寂静朝宫中格外突出，殿中，唯他之声。

    言落，王座上的君王朝他看来。君王附鬼面，无人可见他神色，但卫柳于一介黔首爬至上卿之位，其察言观色之能提供了不少助力。

    尽管未见君王神色，他却知王君于他之言，十分满意。

    其余人见之，亦顿悟，皆朝齐风禾行礼。

    见王后，同行王礼，此乃温国礼法。

    只是群臣未见过王后之颜，且她出现的时间、场合、方式出于众人意料，又有温王阴晴不定，于上施压，扰乱众人思绪，方才未能及时猜出齐风禾身份。

    礼毕，温王果真由阴转晴，令其入座。

    至席位，卫柳方抹额间虚汗，余光瞥向王座，恰与王后对视，瞬惊，心脏露跳一拍，连急忙移目，错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