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hapter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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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衣服还是没叠好,就像他一团乱糟的生活,周而复始地一团乱糟着。

    那天晚上,陈东实少有地梦见了老母。他很少称呼她为“妈妈”,或“娘”,或者母亲。

    在他印象里,自己的老母总是眯着一双眼,她幼时被蜡烛油烫伤,双目几近失明,泪腺也跟着出了问题,总是莫名其妙地流眼泪。陈东实很小时就学会了一件事,就是帮老母亲擦眼泪。

    同龄的孩子,周岁左右便会扶着小板凳走路,在一众长辈的鼓舞声中,迈出人生中第一个完整的步伐。

    但陈东实不是。

    他的童年里,父亲是模糊的,甚至可以忽略不计。母亲是具体的,丰沛的,就像她发达的泪腺,爱意笼罩、降临至每一寸骨血。

    陈东实的小脚丫子还没站稳地面前,他就会扶着小板凳,一点点抬起小手,擦去女人眼底的泪水。他会说,母别哭,那时他还不会规范发音,“ma”读出来像“mu”,老母的称呼由此而来。

    陈东实梦见她坐在老家的田埂上,编制着鸡篓,脚边是那头小牛,他习惯叫它“花儿”。“花儿”是头母牛,再养大些能卖得更贵,但花儿的结局也注定好了的,为了帮老母治病,陈东实没等它长大,便草草卖给了农场主。

    “老母......”三十岁的他顺着漫天萤火虫,穿过麦田,有无数飞花在舞。

    女人坐在田边,一下下抚摸着那头小牛,她告诉怀里的孩子,有业力的人,死后会化作他最心爱的小动物,静静地守护着他。

    三岁的小陈东实仰望天空,抱紧小牛,说,“我喜欢花儿,那阿母死后会变成花儿吗?”

    女人衔着笑说,“会的,阿母以后会变成一头小牛,永远跟在你身后,陪你一直走下去。”

    三十岁的陈东实在麦田中狂奔,泪如泉涌。慢点走,远方的路凶吉未卜,请你等等我。

    让我再看你一眼,就一眼,让我替你再擦一次眼泪,最后一次。哪怕是最后一次。

    我知道没有你的路会万分凶险,但我更害怕的是,你不在我身边。

    这世间太多颠转因果,我盘桓潜行、步步见血,却还是放不下这思念情长。

    “花儿.......”陈东实抿着泪,重重摔倒在田野里,他翻过身,将头没入枕巾,触及到的,是一片刺骨的冰凉。

    果然是梦。

    陈东实猝然惊醒,泪淌了一脸,汗也淌了一身。

    天微微发亮,照见他小麦色的脚踝。他坐起身,扯过件外套擦了把汗,扭头去浴室冲凉。

    “谢谢你,好心人。”

    陈东实洗完澡,还没擦干身,就瞥见信箱里弹出的短信。

    他想了几秒,想起上回陪陈素茹去少管所看陈斌时,给陈素茹留了号码。这声“好心人”,实打实叫到他的心坎里,陈东实迟钝地意识到,自己并非真的一无是处。

    “他今天出来了,谢谢你,陈师傅,您可真是个大善人。”电话那头的陈素茹喜不自胜,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冒着生机,“要不是您疏通打点,据说还要再关一段时间。”

    “疏通打点.......?”陈东实听得满脑袋问号,但很快应道,“啊对.......出来就好,出来就好......有空我就去看看斌儿。”

    挂了电话,陈东实火速拨通李倩的号码。对方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似的,开门见山道:“是梁泽开的口,也不算走后门。陈斌是初犯,且暂时没具备成瘾性病理,又是未成年,所以按照规定,可以适当放宽首次拘留的时间,但如果再犯,就不单单是拘留这么简单了。”

    果然是梁泽。陈东实粲然一笑,翻出某人的号码,在编辑框里输入一句“谢谢”,毫不犹豫地发送了出去。

    许久没去公司报到,陈东实不得不在周会上露个脸。下楼时想到,车子好像快没油了,得绕道去趟加油站,给车子加点油。

    陈东实一上车便在车座四周翻找,那加油卡被放在哪儿来着,他东塞西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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