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第183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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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痛骂窃国大盗大容王;第二年,听得多了,也有人开始关心起政令,虽还在骂,注意力却逐渐移到对国政的议论上;第三年,容幸互通的利处越发显现,各地缺人缺货,很多百姓今日看左边邻里找了个赚得极多的活儿,改明儿看右边邻里做生意赚得盆满钵满,一时人人都把注意力放在机遇上,雅集就成了乡民们互通有无、出谋划策的好去处;第四年,很多因限借令得益的百姓再听不得有人说今朝不好,但凡有人还在雅集上怀念前朝,就会被群起攻之;到了第五年,再去雅集,根本就听不到什么关于前朝的言论了,百姓们更多议论的是眼前的事怎么做,未来的路怎么走。修永嘉是倪煌的事,容幸互通则为钟雄主理,而普及限借令、安置遗民、设平音堂则全数由尚可薪主事。
即便是五年的浓缩,要说尽也费工夫。这日尚可薪说了一个多时辰,兜着分寸,便即告辞。
而隔日,应着容绽的请再来司军府时,却被容绽带入花园,在小亭中清茶一盏,两相对坐。
尚可薪见容聘不在,只有容绽一人,而他又以礼相待,心知今日只怕容绽要问他一些堂上不便言道的东西。
果然听容绽寒暄后直言道:“可薪在大容王麾下五年,如何看待风宿恒这个人?”
照说对前朝皇子议论今主并不妥当,但正因尚可薪了解如今主上是怎样的人,听容绽如此问,到真生了想要倾诉的欲望,且今时今日大容言论自由,这番话便是放到雅集上,也是大可说得的,于是尚可薪道:“在下不敢妄议,但可以说说五年来的感受。”
“五年前刚接手政务时在下诚惶诚恐,思虑极重,但这感觉并没持续多久,因为昨日和您说的每一项细则,每一款条文,都是大容王纠集重臣,和在下一起,日以继夜条分缕析定出来的,一开始大家都不适应盖浇会……”
容绽:“盖浇会?”
尚可薪道:“因为小朝会时间长,大容王到膳时便让呈上盖浇饭。啊,盖浇饭就是一个大碗上放些菜,人手一碗,一面吃一面讨论。久而久之,大家便将小朝会叫盖浇会。”
“大容王素来能言善道,把臣子们说得热血沸腾。而在盖浇会上大伙儿也不怕说错话,讨论到热烈处争吵也是常有的,但这从来不是个事。”尚可薪忆到此处,嘴角擒笑:“我们一开始还诚惶诚恐,可大容王不当回事,久而久之我们也不当回事,把事讨论出来才是正经。”
“这盖浇会少说举行了百来次,后来政令定下,施政时都是微修,这几年会才少了,但诸位臣工还是怀念盖浇会的。”
“您问我如何看待大容王,在下无法一言蔽之,只能说说他不止一次和我说过的话。”
“他说,可薪,十年后脱胎换骨的大容不单靠你,不单靠我,而是靠我们。商定时多推演,定下来大胆做,你背后有我。”
这句话他听了多年,但此时脱口而出,眼眶还是热的。
当初投诚是为百姓,为自以为的一腔热血,但五年过去,午夜梦回时心仍在沸。只不过如今他的热血为的是这句响当当的话??大容的昌盛不靠你,不靠我,靠我们。放心去做,你背后有我。
尚可薪凝视沉思的容绽:“在下浅薄,确实,至今能让在下沸血的只有两人,一是前朝沈部像,还有一个,便是大容王。”
容绽从沉思中回神,惊讶道:“前朝沈部像?沈兰珍?”
尚可薪道:“是,在下与沈部像结识于六年前大容出征那次,她是副将,在下当时也随军。”
容绽前倾,现出难得的激动,衣袖下手握成拳。
他只知沈兰珍被派去东线抗敌,再之后就是屠戮父皇,中间过程他问过英迈,得到的回答只是沈兰珍兵败回銮,怕陛下责罚,才行大逆不道之事。他觉得沈兰珍是因为亲子被屠而暴起,可英迈却是另番说辞,真相如何他也猜不明白。如今听尚可薪这般说,倒是知情人,终于可以问个清楚。
叙起前尘往事要比议论大容王轻松得多,事过多年,如今说来,尚可薪仍历历在目。
当下滔滔不绝,跟容绽细说当年沈兰珍面临的困境。她力谏,却被英迈抽鞭,之后派他到缥缈城用一招空城计诱敌,利用双龙峡地形灭了敌军主力。
再之后,便是被俘和出逃,好不容易回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