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廿二女主终于出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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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则我常知道，那夜公子本事很大，但不曾想他如此神通。

    他拉了凝之伯伯的胳膊，面色不善地要进屋谈谈。我只见他也不顾院子里尚有客人，撂下一句“诸位还是先请吧，苑子里有些家务事要处理。凝之！你倒是与我说说锦?嫁的怎地是你？！”就顺便把我也往屋子里一送，反手关了房门。

    见他青着脸，自袖中拿了三个着衣小偶人来放在灯边，那小偶人可爱得很，无绳自动，影子投在门上，竟和人影一般。

    而后，便是此刻了。我和凝之伯伯被他捎着翻出了后墙。

    后墙外倒是没有见着举着火把的人，夜公子带着我们直往城中行了一段，才慢下脚步来。

    我理了理气息，看到街旁一根光溜溜的望杆，上头望子早已收了，此刻摊内无人，只白日摆摊时留下的遮阳布并几个无人偷盗的破木桌凳。我上去拿了桌上的凳子下地，便请凝之伯伯坐下歇歇。

    此刻莫名其妙跑了出来，还撂下了家中的客人，那夜公子必是有什么要紧事要与我们说。我巴巴地坐在桌旁等着他讲解，却不料凝之伯伯比他还通晓些，面带忧色地讲与我听。

    原来这南国虽然立国未久，但历代有的排场还是要建立的。如今南国朝野，更是欲将古往今来自民间选婚的风气摹得纯熟，好为单薄皇家开枝散叶。

    此次怡亲王大驾，怕是宁肯背负扰民的罪过，也要在民间挑上几个可入眼的女子。

    我虽则不甚清楚我有多可入眼，但听凝之伯伯与夜公子口吻，照今日情形来看怕是已入了怡亲王的眼。听闻向来女子入了皇家，若是不得宠，就是白发宫娥，若是得了宠，便是祸国女色。我细考究了一番出身，虽然双亲尚在帝京吃着皇粮，但这潜入敌营祸乱一番的大业，应尚不必我担纲。

    是以，我们三人便在这面摊之内达成共识，不入那南国宫廷。

    素来选婚，都当对家世出身、容貌才华有一番考究，但此番怡亲王亲驾到民居之内，显是将这些统统略去不顾，意欲内定了。为今之计，只怕惟有诓他一诓。

    我素来不拘这些小节，如今凝之伯伯既是带头要打诳语，我正好从善如流。

    嫁作他人妇，实乃良策。

    谈至嫁人，凝之伯伯与夜公子倒皆愿做我那成亲相公。此时夜深露重，街道里除我之外只此两人。虽然只有两人，但我仍甚欣慰，只因日后与人谈及此事，我仍可不打诳语地说一句，“某月某日我与城中主道提及欲嫁，街上人竟皆愿娶。”

    巷间女子，皆以登门求亲者众为荣。想我幼时尚有许多小哥小弟用他们乌漆抹黑的小手拖着我的手嚷言，大意是他年必相迎取。不料他年又他年，自我露面于清雅居之后，这城中男子众众，竟没一个再肯抬着吃食财帛来府里诱惑于我。及笄有余，却行情如此，与巷间姊妹闲谈之际我亦甚觉怅然。

    此时虽只有两人可选，但我素来认真，自是须将他二人比较一番。

    那夜公子严霜遮面，素来不好相与，不若凝之伯伯知根知底。曾有众多逡巡于我家门前的女子并媒人，欲将凝之伯伯勾搭了去成亲，想来他必有用于成亲的长处。

    听闻城中女子常考究男子有无房地，大抵因成亲之后女子要去男子家中居住，我未曾听说夜公子有甚住处，若与他成亲，大抵须搬些日常用惯了的东西过去，费时费力。想来，也不若桃紫苑住得习惯。

    故而低头一番考较之后，我虽无心于那城中女子口中夺食，但仍颇为慎重地与他二人言道：“我在家中住得习惯，还是嫁与凝之伯伯吧。”

    那夜公子闻言，脸色颇为暗沉，一言不发只拿眼瞧着我。凝之伯伯虽面有欣然之色，但似乎微有失望。大抵旁有失意者，不好太过明显，故而也不曾夸我一夸诸如“孝顺”、“到底是他养大”之类的。

    凭良心说，那夜公子也是个值得敬重的人，虽然面色暗沉，但心思细腻。待我定下人选，犹记得携着我们去县老爷处备个记录，写个婚书盖个印鉴。我记起之前凝之伯伯似乎有作奸犯科的不妥处，不过见他面色泰然，想来不妨事。可怜县老爷正要就寝，被夜公子一个抬手便拎至书房。

    此番去了县老爷处，我才知婚姻之事颇为麻烦，听那县老爷絮絮叨叨问及庚帖、草帖子等等，又问了我们可曾信定吃茶，待得夜公子面色愈发不善，他才咕咕囔囔要凝之伯伯将细帖子与他。

    我见凝之伯伯在那书桌上取了样子纸笔，低头便写。我走近看，才知这细帖子便是婚书，亦是颇为麻烦。须得写上男家三代官品、职位、名讳，议亲第几位男，及官职年甲月日时生，父母或在堂，或不在堂，或书主婚何位尊长，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