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快刀斩乱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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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试图阻止鲜血的流出,又仰头朝着母亲所在的方向看去,试图借此能博取到几分同情。
可他看到的,却是那天穹的皎月之下,母亲的面容依然冷静得像是在面对敌人,而不是她的丈夫,她的儿子。
霎时间,她已再度朝着李贤开出了一枪。
也正是这一枪,击中了李贤的头颅。
在这张扭曲的面容上,残存的侥幸也好,讨好也好,恐惧也好,都全部凝固在了当场。
那张本还算是俊秀翩翩的面容,也在一瞬之间再难以分辨出形貌。
他仰头的动作一停,直直地砸回到了地上,变成了一具狼狈惨死的叛军尸体。
只有濒死之际的最后一点意识,让他隐约听到了母亲在开枪之后所说的那句话:“你看,你阿耶杀起觊觎皇位的孩子来毫不手软,我就更不会了。”
她慢慢地转头看向了李治,“你觉得呢?”
李治的脸色大概已不能用惨淡来形容。
他颤抖着声音开口:“……你杀了他。”
“是,我杀了他。但那又如何?”武媚娘答道,“一个既不能理解我抱负,又不跟我站在一条路上的儿子,如此愚蠢地被宗亲煽动,干出逼宫篡位这样的举动,我留他何用。”
亲手杀了这个自己生出的儿子,若说心中毫无知觉,那只怕是在骗人,但在这条前无古人之路上,她势必要舍弃很多的东西。
相比起她已经拥有的同路之人,这个无用的儿子死了也便死了,没什么可惜的。
而下一个,便是这位李唐的天子。
李治阖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意图让自己在方才那声枪响后彻底崩塌的尊严,得以重新凝聚起来。
可他终究还是失败了。
天后所开的那一枪,并不仅仅是在宣告着,她以帝王的身份要求自己,对于乱臣贼子绝不姑息,更是在告诉他,他们的夫妻身份,也将随同着这一记夺命的攻击,彻底烟消云散。
他没法再打任何一张与感情有关的底牌。
他也想怒斥对方的篡权实为偷盗,说只要这世上还有一个心念李唐的人,就势必会对她口诛笔伐,但一想到她方才所说对于名声的无所畏惧,他就知道,那除了让他自己更为可笑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一点意义。
他近乎梦呓地喃喃
出声:“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若是他父亲坐在皇帝的位置上绝不会有人胆敢做出这样冒犯的举动可现在却有一把把利刃指向了他。
他自嘲地笑了笑竟不知自己沦落到今日这田地会不会还不如在当年顺从于长孙无忌的掌控。
但又或许哪怕时间倒流回到当年他还是会做出这样的一个选择。
凡是天子无有不争。
只是现在他成了被人征讨掠夺的一方。
“你想问什么?”
李治望着李贤倒下去的位置怔怔出神恍惚发问:“安定知道这件事吗?”
“这好像是一句并不需要发问的废话。”武媚娘回道。
“废话……好一句废话!”李治神情悲苦“但你说得对这确实是一句废话。”
“你不会不知道安定手握兵权若是反对于你到底会造成多大的麻烦。只有她都站在了你的背后
“可你不知道!”她打断了李治的话。
李治明知这件事也要当做自己不知道。
这就是两人之间的区别。
“是你用多年间的种种表现告诉她你从不是她的伯乐而只能依靠她自己费力地往上去爬。那些对于太子来说唾手可得的东西你给不了她或者说是李唐给不了她。那么她唯独能做的就是当我的继承人。”
“不过你大可以放心。”
武媚娘沉声说道先前的剑拔弩张也不影响她在提到李清月不应该说是武清月的时候自嘴角浮现出了一抹会心的笑容。“李治你会落到今日这个众叛亲离的地步我却不会!不仅不会我还会和她一起让这天下出现一番盛世景象的。”
只可惜这样的一幕李治终究是不可能看到了。
他只会随着旧时代的李唐王朝一并覆灭成为新朝建立之前被焚烧殆尽的旧物尘灰。
武媚娘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却在转瞬间目光变得愈发锐利抬手下令:“动手吧!”
他该得到的答案都已得到了那也该当去死了。
没什么必要保留一个没用的太上皇和前朝余孽。
不知道在何时在她后方的队伍里手执枪械的宫人往后退
出了一步,取而代之的,是早已绷紧的弓箭。
她们听从的,也从不是李治这位天皇的指令。
箭矢齐发,瞬间贯穿了那些挡在天皇面前仅存的“屏障”。
而其中的数支,更是越过了那些极力保全君主的人,就这么扎在了李治的身上,穿透了他的身躯。
他没有甲胄在身,所以这其中的每一支,都宛然是致命的存在。
李治猛地呛咳出了一口鲜血,呆呆地将目光转回到了近前,看向了那些箭矢的尾羽。
这些毫不留情的羽箭,彻底击碎了他最后的一点幻想。
而他躲不开这些利箭,就像……他躲不开今日的这出变故。
在多年风疾的困扰下,利刃入体的瞬间,他甚至没能感觉到多少疼痛,但在呼吸沉重起来的刹那,他又好像在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了李唐的坠落,让他真正感到何为痛彻心扉。
可这一次,没有人帮他力挽狂澜了,也没有人会再配合他的表演了。
他踉跄了两步,再难稳定住身形地倒在了地上。
武媚娘看得很清楚,在李治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试图将手前伸,去握住什么东西,可那些已随流水而去的时间无法被他握住,他失去的权势无法被他握住,那些不可预知的命运,也已随同他中箭倒地而往前走去,同样不能再被这只手抓住。
当然,她也不会停下。
哪怕在李治身死的瞬间,她的思绪有片刻回到了二人初遇之时,也大约只会让她在此时做出一个举动。
她只是蹲下来,伸手合上了李治并未瞑目的眼睛。
上元这个年号的改元,就算追溯的是国教的传统,好像也并没有对他做出庇护,让他能像是个正常的天子一般病死在床榻之上。
而既然在这东都洛阳之地的乱局还未结束,他也还远不到入土为安的时候。
“去看看前面的情况。”她当即起身转头吩咐道。
她敢多和李治说上几句话,解了对方的困惑,自然是因为她有这个底气。
既然早知李贤和那些李唐宗亲的合谋,她便绝不可能短缺了人手。
她需要有人在此时闯到李治的面前,让这位天子有了被人逼杀的可能,但她也绝不会让这些叛党真正占据这座皇城!
该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