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朱明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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篁的蛊术是习自巴琅?”他有些激动,这句话倒不像是在跟边潇说,而是在自言自语。

    边潇看向雨馀凉道:“咦?你怎知道夏先生会蛊术?”

    雨馀凉自然不可能将夏篁与雨休的事说给边潇,也不会说自己其实认识夏篁,于是道:“我和……我刚来瑚庄时,听人说起过。”他一开始本想说“我和花青前辈刚来瑚庄时”,但这样一来,边潇可能要追问他为何要叫自己的师父为“前辈”,其中原委复杂,雨馀凉自己也解释不清。但雨馀凉又不愿继续背着姬花青在别人面前称她为“师父”,便直接说自己刚来瑚庄时如何如何。

    边潇道:“嗯,是了,你师父和我师父合作,肯定要知道对方都会些什么技能。没错,夏先生的蛊术,是习自于巴先生。”

    雨馀凉又问:“那位巴先生,又是多久来瑚庄的?”

    边潇望天,思索道:“来了有……五六年了吧。”

    雨馀凉道:“关于这位巴先生,边兄可还知道些什么?”

    边潇想了又想,道:“嗯……我只知道他是蛮人,约莫六年前被师父招揽进瑚庄成了门客,夏先生常向他请教蛊术,除此之外,其他的我就都不清楚了。”

    雨馀凉道:“你可知他是来自蛮疆哪个部族的?”

    边潇道:“蛮疆的部族又多又杂,我们师父大概都不知道他是哪个部族的。”

    这倒是事实。雨馀凉也知道,蛮疆的一个部族假设哪天起了内讧,很快就会散成数个部族,而没过多久,这些部族可能又会和其他部族结合在一起形成一个新的部族,所以边潇在这个问题上应当没有隐瞒。

    饶是如此,雨馀凉也不认为边潇跟他说的全是实话,毕竟对瑚庄来说,他雨馀凉终究是外人。

    雨馀凉心眼本就不算少,在谷州刀派时就是如此,只是看上去有些傻气,不过他提防边潇倒确实是多此一举了,实际上,边潇这个瑚庄大弟子性子天真直率,雨馀凉问了这么多,他都是坦诚地一一回答,说不知道的也确实是不知道,一点都没有去深究雨馀凉为什么要问这些。

    两人看向湖的方向,一时无话。初夏无风的湖面平静如镜,没有一丝波澜,炙热的阳光照在湖面上,偶尔一阵极细微的风从湖面吹来,拂在人脸上都是热热的。

    雨馀凉忽然道:“边兄,你师父的性子一直都是这样吗?”

    不料边潇的语气也一下变得凝重起来,他道:“不是。师父从前也很严厉,但对我们还是有些温情的。可是最近几年……我形容不出这种感觉,就是觉得他变得越发……越发……”边潇想了很久,“越发,嗯……冷漠了?其实,说冷漠似乎也不准确,就是感到他越来越不在意我们,而只在意自己的事了。”

    雨馀凉本也是随口一问,听边潇这么说,想起姬花青对自己的态度,竟与边潇产生了十足的共鸣。雨馀凉叹了口气,道:“有时觉得身边的长辈突然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长辈了。”他说这句话时,亦想到了雨休。雨休与夏篁搭上桥后很久,他都还蒙在鼓里。

    雨休和姬花青一样,什么都不跟他说。

    雨馀凉自嘲地笑笑,“或许他们本就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只不过面对我们时一直戴着面具。”

    雨馀凉这句话似乎触动了边潇,边潇想了想,最终还是道:“这次师父将玄同教的那两人抓起来,我是一点都看不懂。”

    雨馀凉听边潇提到覃七霄和尹敕,抬起头来看着他。

    边潇苦笑道:“我毕竟是瑚庄大弟子,瑚庄与玄同教有渊源,我也是知道的。”在边潇的认知中,现在雨馀凉与瑚庄是同盟关系,所以瑚庄与玄同教隐秘的关系,也毫无顾忌地在雨馀凉面前说了出来,“说实话,我感到十分不安,我担心师父此举会给瑚庄带来祸事,可我们这些弟子的提议,眼下师父都听不进去。”

    边潇垂下眼睑:“我是真的很担心师父,也担心瑚庄,他们总说如今玄同教式微,不必忌惮,可那毕竟是魔教啊,魔教血洗不服从他们的门派帮会的故事,我从小听到大……要是师父没有把玄同教的那两个人抓起来就好了,但好在师父还是没将他们杀了,若他们死在瑚庄,这件事就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雨馀凉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怦怦而跳,一个疯狂的想法蹿上他的脑海,他道:“若是玄同教的那两人活着从瑚庄出去,瑚庄和你师父是不是就都不会遭殃了?”

    边潇道:“至少不是必死无疑了。可师父不仅没有放了他们的意思,还给他们下了毒,那毒是我们瑚庄特有,中毒之人不仅内力全失且口渴无比,四十九日后便会毒发身亡。若不在前三十日内服下解药,之后就算再服解药也无济于事了。”

    雨馀凉道:“假如,假如我们能拿到解药,给他们服下后再放他们出去……”

    雨馀凉跟覃七霄和尹敕并不熟悉,只是姬花青答应了要放他们出去转头就背叛这二人的行为如鱼刺一般梗在雨馀凉的喉头,雨馀凉心想,偷偷将这二人放了,不仅没有对覃尹二人背信弃义,之后他再找个时间将自己做的一切告诉姬花青,对姬花青应当也没什么大碍。

    半年之前,若他早就知道雨休在和夏篁往来,若那个时候就阻止了雨休,现下他是不是还和雨休安稳平静地生活在谷州?

    这次他必须要做点什么了,不能再干等到事情发展至无可挽回的地步,到时候姬花青若发怒,她的怒火就由自己一力承担。

    边潇听了雨馀凉的话,反应过来后心脏也逐渐鼓噪起来,就在这时,边潇的眼睛忽然一亮,向远处叫道:“碧桃,碧桃!”

    雨馀凉见边潇脸上露出极开心的神色,也往前定睛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碧色半袖,芽黄衫裙的姑娘正往前走,听见边潇的声音后,变了行进方向,分花拂柳往他们这边折来。

    等这姑娘走近,雨馀凉看清她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身上的碧黄衣衫式样与瑚庄内其他丫鬟侍女一般无二。

    边潇向雨馀凉笑呵呵地介绍:“雨兄,这位是碧桃,我师父的剑侍,武功比我好。”雨馀凉见边潇脸上容光焕发,默默在心里揣测二人的关系。

    边潇向碧桃介绍道:“这就是几天前来到庄内的那位雨馀凉兄弟。”

    碧桃对雨馀凉微微颔首,道:“我知道。”她的眼光在雨馀凉身上转了一圈,对边潇道:“庄主这几日无暇课徒,要你们和雨少侠多切磋演练,相互学习。可我瞧你们不像在切磋的样子。”

    边潇道:“我好不容易等到师父不空这么个放松的机会,哪还能练习武功呢?”

    碧桃道:“你身为大师兄,一点都没带个好头,怪不得我看刁了了他们这两天都过午了房门还紧闭着,不用猜都知道是在睡大觉。”

    刁了了就是边潇那名刁姓师弟的大名。

    边潇笑道:“武功都是平日积累,哪里是与别人切磋几场就能提升的?刁师弟他们平日练功很是辛苦,让他们休息休息又怎么了?好碧桃,你快别告诉师父。”他虽这么说,但看他表情,却没有一点担心碧桃会将这事说出去的样子。

    碧桃淡淡道:“我是庄主的剑侍,直接听命于庄主,你只是庄主的徒弟,你觉得我会站在谁的一边?”

    边潇乐呵呵道:“常言道师徒一心,碧桃,你站在我这边,也等于是和我师父站在一边啦。”

    碧桃不理他油嘴滑舌,对雨馀凉施了一礼转身待走,边潇忽然叫住她:“等等碧桃,我有一件事问你。”

    碧桃停住脚下步子,过了一会才微微朝边潇所在的方向转动脖颈。

    边潇往前凑上几步,压低了声音道:“你可知‘毒’的解药放在哪里?”

    碧桃闻言立马警觉,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呃……”雨馀凉忐忑地看向碧桃,觉得边潇有些过于大条了。

    先前雨馀凉试探地说出了盗药救人的提议,还没有得到边潇的回复就来了其他人,雨馀凉尚且不知道边潇对自己这个提议是个什么态度,正要等碧桃离开后向边潇问个明白,不想边潇直接向碧桃问起了解药的所在。

    这是随便能说的么?

    边潇看向不断对他使眼色的雨馀凉,道:“放心,碧桃不是外人,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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