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抉择时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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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这种在末世司空见惯的事，刺入皮肤植入一些异物，在1990年应当还是较为惊世骇俗。但温雅琪并不害怕，就像所有吃过各种苦头的绝望的人一样，对这种事的接受程度极高。与现在绝望的现状
相比，皮肉上的痛苦已经麻木，不算得什么。
诊所内，温雅琪乖巧地脱去所有的衣物。
她已经尽力保护自己，但身上也难免留下许多痕迹。这是九龙城寨长大的女孩子身上很难幸免于难的痕迹。
烟头烫出的伤疤，荆条鞭笞过的痕迹，一条条。尽管并不算触目惊心，但顾今朝很清楚，一个拥有正常生活的女孩身上，不应该有这些东西。
顾今朝指尖捻起麻醉剂，刺入温雅琪的大腿。熟练地避开血管，切开血肉，将那枚微型定位器嵌入皮肉，再仔细缝合。
这个部位隐蔽，一般不会被人发现。
温雅琪望着小小诊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光芒太过刺眼，竟刺得她想流眼泪。她平静开口问：
“顾医生，你或者你的箍住……我其实很好奇，很想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会在乎，像我们这种出生在九龙城寨的女孩吗？烂命一条，长大全凭运气……”
顾今朝的指尖稳稳当当，一刻未停，头也未抬便回答：“有的。”
她很清楚，如果不是陈雪莉、梁柏谦这些警员在暗中坚持，这桩案件估计很快就可以结案。他们不需要花那么多钱雇佣她来做诱饵。
无论他们作为警员，是想破惊世骇俗的大案获得名利，还是单纯地想拯救受害人。无论她是为了赚钱完成委托，还是在这个过程中产生一点点同病相怜的恻隐之心……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会有人在乎那些女孩。
温雅琪不说话，大滴大滴的眼泪沿着脸颊滚落。
缝合完，试了试定位器效果，很准确。
这是陈雪莉从英国带来的东西，本来是备给顾今朝用的，但现在顾今朝临时改了主意。除了能更快地从温雅琪身上探路，最重要的是，这个活生生的女孩是被她亲手送入危险之中。
最坏的情况，她还能找到温雅琪所在的地址，救她出来。
顾今朝给了温雅琪几支利多卡因和注射器，并教给她如何使用。
“如果很痛的话，就自己注射几支。”
从前，她一个人末世摸爬滚打时，也必须逼着自己一样样学习，如何将针尖刺入正确的地方。
两个女孩站在诊所门口，外面的天光开始透亮，打进来映在温雅琪脸上，她轻轻笑了笑，“顾医生，等我的好消息吧。”
温雅琪努力维持着走路的原始姿态离开，昂首挺胸，姿态挺拔，好似从未发生任何痛苦。
直至九点钟，这条街才陆续从沉睡中苏醒，外面喧闹起来。
一个不速之客来访，竟然是许久未见的张明华，张Sir。
张明华手中捧着一大束粉色鲜花，穿得优雅挺拔，一路走进九龙城寨，太过张扬惹眼，少不了被路人围观，窃窃私语。
他并没有穿警服，也没有携带配枪，梳着油光发亮的大背头，并无人能认出他是一名警员。看起来更像是外头有钱的小开。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踏入城寨来
治疗牙齿，那是对他们身份的玷污。
他又是踏入了一间女医生开的诊所，目的不言而喻。
沿路居民都很清楚，这个男人一定是顾医生的追求者。
城寨居民对男女拍拖看得开，谁也不算绑定了谁。今日和这个同居，明日和那个牵手，也都稀松平常。
一个光鲜女医生，有大好前途，开了自己的诊所，有众多追求者上门，也不算多么惊世骇俗。因此围观人群只是八卦了一会之后，便各自散去。
张明华上门，直接将诊所大门关上，拉上所有帘子。
他放下鲜花，直截了当讲：“顾小姐，我是来告诉你重要消息。”
“你哥哥即将回国，希望在清明节那天和你见一面。你放心，不会很久，只需要一两个小时。”
原来是这件事，顾今朝立马明白，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能直接接触到富家女失踪案背后的策划人，探明他们究竟是什么目的。
他们想找一个许乐恩的替代品，究竟是想做什么？这次见面，就是他们之间默契的交易，她必须将这桩交易谈得滴水不漏。
但清明节……
顾今朝陡然想起周嘉和绯红的脸颊，忐忑的神情，恳求她陪他去吊唁父母的骨灰。
一年也就这么一次。
“能否换一天？清明节……毕竟是个节日。”
张明华急了，“顾小姐，清明节是祭奠亲人的节日。可你的亲人即将回国与你相见，你离家出走已经十分叛逆，如果以后还想回家的话，最好和他们不要再起冲突。”
张明华心里没有底，莫名觉得来自英国的那通电话带着极为强势的压迫感。如果不能完全按照对方说的办，他会有一种巨大的心慌。
顾今朝低下头，沉沉地思考。
一面是阿和难以割舍的过去。
一面是她努力奔赴的未来。
两难的抉择摆在眼前。
她其实并不知道怎么选，才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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