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3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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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唇角带着笑,眸底却冰凉一片。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香喷喷的饭菜出炉,摆满了整张桌子,凌云木去喊浮光过来吃饭,不一会儿,人便齐了。
“诶?今个儿这饭尝着,倒不似家里的厨子做的。”浮光夹了块鱼肉含在嘴里,细细嚼着,若有所思的看着银灯。
“银灯,许久不见,这些年过得如何?”
银灯连连点头:“‘好,都好。”
似是忽而想起什么一般,她轻叹一声,放下碗筷,又看向凌云木,眸光微顿,带着些凝滞的笑意:“眨眼间,八年过去了呢,银灯长高了不少……”
凌云木捏着筷子的手微颤,浮光话中之意,她再为清楚不过,只是没有想到二人竟然这般默契。
她挪开眼眸,有些不敢直视。
久瑟:“师父,什么八年啊?”
说话的是浮光前些日子收的徒儿,正是盈盈芳年,生了一双滴溜儿亮的眼眸,本该是欢迸乱跳的性子,可因着那张明眸皓齿的脸并无多少情绪外露,看起来却是沉稳极了。
有她在旁,衬得浮光也比之前健谈了些,神情丰富了些。
“师父,你们在说什么?”他眼眸闪过一抹锋芒,还未聚在一起便被他那双长而密的黑睫遮掩下来,故作不知般问道。
“一件陈年旧事罢了。”她强作洒脱般端起饭碗,做出酣畅淋漓大快朵颐的模样。
可饶是多美味的菜肴,于此之时,她只觉味同嚼蜡。
她早该发觉到的,早该察觉的,从她收徒那一刻起,她就应该想到的。
她打算离开。
浮光看着她,清寂眼眸中,不忍之色一闪而过,可她到底没再多说什么,一如寻常般拿起筷子,一举一动尽显娴雅之气。
此后,食案上无有人再出声,不久,众人散去,各自回屋了。
崖州的热,不仅使人遭了殃,连带着庭院在中的兰花,唐菖蒲,金鸡菊,柳树,杨树也跟着受了难,人恨不得重新投进娘胎去,花卉草木恨不得仍钻回地底去,真真是躲不得,避不开。
夜半时分,燥热稍稍减退,花卉木植得以在月光下舒展,凌云木亦踏月色而出,自斟自饮,与它们一道透透气。
石桌上零星睡着几片落叶,九酝春酒压了叶子一角,稳稳当当立在那儿,这烈酒的主人似乎并未察觉,拿起和落下的总在同一个地方。
烈酒入喉,在口中瞬间如烟火炸开,辛辣难耐,却别有一番独特魅力,不稍多时,口中酿起丝丝绵甜之味,令人回味无穷。
“本公子好像闻到了九酝春酒的香气。”
屋宇之上潇洒躺一红衣儿郎,韶颜秀色,一缕乌黑发丝懒懒垂于肩头,他单手撑着下巴,侧身笑望檐下佳人,背后圆月与繁星高悬,亦成了此人之陪衬,合力组成一抹瑰丽画卷。
可凌云木头也未扭,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把盏自饮。
她不语,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眉宇之间是无尽的惆怅,无尽的风霜。
荀鹤见状亦不恼,也无动作,仍是躺在屋檐上,抬首望向漫天繁星,那张妖冶的脸庞更是动人心魂。
“小木木心中有事?”他声音不大,可凌云木却能听得清清楚楚。
她与太子曾立下七年之约,七年后无论事态如何,她可自行离开崖州。
可就在一年前,太子来信,恳求她多留几日,这一留,便又是半载……
她不是圣人,也不是傻子,她的韶光已在此处浪费了整整八载,可最令人怀念的芳年华月,也不过就是这八载。
她心头自是有怨,她怨恨为何事件迟迟无有转机,她八年来付出的心血可会化成一抹泡影,不了了之?
她执起酒壶,往酒盅添增新酒,却被人半道截了胡。
“荀鹤。”凌云木抬头,不悦的盯着他。
“好酒,好酒。”他就着她的酒盅,一饮而尽。
凌云木只拿了一个酒盅,摆明了并无邀人之意愿,这厮却没皮没脸的贴了上来,甚至还擅自用她用过的……
“小木木有什么烦心事,不妨与我说说,我可以和你一起解决呀。”他笑眼弯弯,将酒壶抱在怀里,自个儿则大剌剌坐在她面前的石桌上,俯身靠近她。
凌云木:“你这么长时间不回无影宗,不会有事吗?”
他轻笑一声,伸手挑起她鬓间碎发,二人距离愈发近了:“不知道小木木长发时是什么样子,真想看看啊。”
“你怎么不回去?”她又一次重复道。
荀鹤:“你莫不是忘了我是个商人,无影宗约束不了我。”
“在崖州你能做得了什么生意?”凌云木撇了撇嘴,不以为意“我看你不但一分钱没赚到,反而倒贴了不少吧。”
“这有什么的,小木木若答应做我荀鹤的夫人,我就是豁出性命也愿意。”
凌云木带着些轻蔑的讥笑道:“你这话留着骗骗自个儿,或是骗骗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也就算了,怎地骗到我头上了?”
凌云木:“你可骗不住我。”
“不管你信不信,我会一直等着你的。”荀鹤认真道。
“我是个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你的等待注定没有结果。”凌云木抬手去夺他怀里拿酒壶,却被他牢牢握住手腕,双眸在漆黑的夜色中闪烁着坚毅的锋芒“可是世事无常,不是吗?”
他忽而认真起来,凌云木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呵呵……那就看看你能等多长时间吧。”
他执起她的手,隔着布料划过胸膛,喉结,感受着他微微加快的心跳,以及上下滚动的喉结。
最后,他亲吻她的指尖,小心而慎重,可凌云木的神情仍是淡淡的,比水还淡。
她将手毫不留情的抽回,用手帕擦了擦指尖,荀鹤看在眼里,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刺痛。
荀鹤:“曾经我们那么亲密,我不信当时你对我只是逢场作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