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春城飞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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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瞳一眼便将他认了出来,这就是前世赠她碎玉的钓叟!

    川流哗然,激起的水花拍上滩涂,沾湿老叟衣摆,偶有游鱼浮跃于急湍之间,撞上他的钓竿。

    他看向秋瞳,唇畔带笑,神情却有些微疑惑:“小姑娘,此处湍流水急,十分危险,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听到如此熟悉的话语,秋瞳止住眼泪,速速攀越而过,不管山石冷硬,略显跌撞地朝钓叟而去,如同前世般回道。

    “我的东西掉进山涧溪谷了,所以来此找寻!老人家,这里湍流水急,你又怎么钓得起鱼?”

    老叟闻言轻叹:“若是落入此间,怕是冲进河道,随水而去了,小姑娘,你大抵是找不到的。至于钓鱼么,附近也就这一条河,不到这里,又能去哪。”

    秋瞳心下急切,面上也不由显露几分,好在她现在是“急着寻物”,倒也不算异样,她走到钓叟身侧,佯作翻找,又道:“原来你是春城人,既然如此喜欢钓鱼,何不出了密林,林外有一处深塘,我们路过时见过不少呢。”

    钓叟回过头,望向水面:“我出不了春城,也在此住习惯了。这川流虽急,但到底与我相伴多年,可怜我时,还会赠些鱼给我吃。”

    “什么鱼,好吃吗?”秋瞳忍不住回头看去,翻找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她在等,等这个老叟说出那句话。

    老叟晃了晃竿:“从上游冲下的银鱼……咦,怎么回事?”

    秋瞳双眼一亮,立即起身走到老叟身侧,向水面看去。

    湍流之中,正打着一卷静谧而迅猛的漩涡,一尾明亮的银鱼旋转其中,就在它甩尾挣脱之时,恰巧撞入突出的石缝间,尾巴甩得啪嗒响。

    她道:“这是被困住了,莫非,这便是河川赠你鱼吃?”

    老叟闻言失笑,却又笑不出来:“只是说些顽话罢了,鱼吃不吃我也饿不死,只是今日若不救它,它必死无疑。”

    言罢,他放下鱼竿,似是在苦恼如何行至湍流之间。

    秋瞳佯装犹疑,一时踟蹰,但手已经在悄然挽袖了。

    少顷,她似乎终于纠出结果,一把拉住老叟:“你是凡人,入了水还不被冲走么?如此,我先帮你把它救出,再去寻我的物件罢。”

    老叟回首打量她:“你不急着寻物了?”

    秋瞳点头:“还是急的,不过一时半会儿也寻不到,不如帮你。”

    她结印行诀,以御物之术相救,却始终无法将鱼从石缝中拿出,不过秋瞳心中对此早有预料,她看了老叟一眼,祭出弟子剑,御剑行至川流之间,半蹲在突起的山石之上,亲手把鱼挪了出来,又交到老叟手中。

    “对修士而言,小事一桩。”

    老叟将鱼放入浸水的篓中,感叹道:“原来你是修士,也是来参加飞花会的?可知今次规则大改一事?”

    秋瞳一愣,这话倒是意料之外,她的心忽然吊起,不动声色点头道:“当然知晓,不过圣人之心难以揣测

    听路上摊贩所言,这城上所现的金光与字符,其实另有叫法,时人称其为摘花榜,其实与花无关,只是附庸风雅,沾个好寓意罢了。

    摘花榜由来已久,起初只是修士与凡人间的小交易,上不得台面,但随着朝圣谷开启间隔变长,越来越难入谷后,这类交易便发展壮大起来。

    众人以报酬丰厚程度,将摘花榜分为金银铜三等。

    城墙左侧金光煜煜,其上契单报酬丰厚,也十分紧俏,便为金榜,报酬次一些的移至中间,还算亮眼,称为银榜,稀松平常的便居于最右侧,少有人顾,黯淡无光,唤作铜榜。

    大多修士都聚拢于左侧,甚至有争夺之举,也有自诩境界不高,不愿冒进之人移到中段,筛选银榜,只有林斐然这样随意闲逛的人才会走到铜榜之下。

    不得不说,看过金榜那叫人心惊的报酬后,再看银榜,确实少了些滋味,移至铜榜,更是平常。

    忽而,林斐然脚步微顿,咽下口中酥饼,朝城墙最右侧走去。

    那里连铜榜都没有,却聚集了不少修士,偶尔传来几声哄笑,显得颇为热闹。

    她好奇走入,只见一个身挂褡裢的少年书生在泥墙上写着什么,他似是被烈日晒得久了,面庞通红,额上大汗,手却未停。

    “寻一株可解失温之症的药草,报酬,家中房契及黄牛一只。”她走近看,默念出声。

    书生双眼一亮,立即向她看来,朗声问道:“道友,可是对此有兴趣?”

    林斐然抬头望去,这是一面泥堆的土墙,矮矮倚在高城之下,墙上砌墙,便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于是她问道:“这是什么?”

    书生立时回答:“这也是摘花榜!如果道友有兴趣,揭榜而去,我可为你们定下契书!”

    林斐然眉梢微挑,没有开口,便听得围观之人中传来一声嗤笑。

    “小姑娘,可别被他诓骗,这泥墙以土堆制,是用来安抚入城的草寇之流,以免他们无榜可上,大肆闹事,算不得什么摘花榜,其上报酬更是好笑,什么鸡蛋老牛,房契田宅,顶什么用?我们私下都叫它‘泥帖’。”

    林斐然看向那书生,问道:“那他是?”

    “这副装扮,一看便是太学府弟子。入城的流民大多不识字,也无法入楼定契,他就自告奋勇,为人书写泥帖与契书——”说到此处,他放大声音,“小子装模作样,真有这份心,何不自己全部接下,也免得写了满墙却无人管!”

    那书生有些拙舌,面上沾了炭粉,看起来灰扑扑的,回道:“在下能力微薄,且、且运道不好,不敢过多接触旁人,更不敢轻易背负寄托,只能做这些微末之事……”

    他声音愈发低下,心中羞赧,便也没有再说,只看了看林斐然,回身继续誊写。

    “运道不好?我还是第一次听闻这样的托词,你们太学府不许说谎,你可别满口胡言。”

    有人走上前去,想要看看他腰间牌令,认认他是哪宫弟子,书生见状却慌乱后退,

    容,口唇干裂,沟壑遍布的面上写满了麻木与沧桑,灰扑扑的包袱堆积脚边,却又被人紧紧看顾。

    千里迢迢赶来的百姓大多都汇聚此处,她甚至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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