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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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着。

    她眼里噙了一包泪,抽抽噎噎,“你们乱说!我爸爸才没有进去!”

    董玉书听见动静出来,厉声把那帮孩子吓跑。

    她扶起女儿,替且惠擦了擦眼泪,“一点小事哭什么哭?快去换衣服。”

    家里已经倒了,今后风风雨雨的还多着呢,女儿要总是这么个娇柔性子,那怎么行呢?

    上学路上,钟且惠背着书包,眼中泪痕未干。她抬起头问妈妈:“爸爸还会回来吗?”

    董玉书笃定且沉着的口吻,“爸爸会回来的,你好好学习,别管这些事情。”

    她弯下腰,扶着女儿的肩膀说:“你不是跟爸爸说,长大要读牛津的吗?想考上就专心一点。”

    面对妈妈的劝告,钟且惠心有旁骛地点头。

    但那天她没去教室上课,董玉书一走,她就背着书包朝反方向跑。

    且惠凭印象去坐4路公交。

    从前坐在车上,她总看见这趟车路过,但从没真正上来。

    第一次学着坐公交,还是她们搬家以后的事。

    她走到从前的家门口,那两扇厚重的暗色铜门上,已经贴上了两道白封条。

    且惠哭着喊着拍了很久门,但再也不会有一个高大英俊的爸爸,从里面走出来把她抱着举到肩头。

    晨风微凉,一整个上午,她都坐在台阶上小声抽泣,眼泪打湿了蓝色校服裙子。

    再抬头,晴空万里。但且惠看着,却黑得仿佛要压下来,闷得人喘不上气。

    //

    冯幼圆勾起了不好的话,推着她的肩,把且惠摁在梳妆台前。

    她语塞半日,才拿起一支腮红刷,“要不然,你化个妆吧。”

    古董挂镜里,映出一个乌发雪肤的少女。

    水晶射灯照耀下,肩上的黑色长发亮如绸缎,闪动细碎的光泽。

    那一年且惠刚满十九岁,白玉般的容貌,只是日子过得十分紧凑。

    冯幼圆举着化妆刷,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已经够好看的了。

    且惠笑着取下来,说:“就这么下去吧,今天你做东道,不好耽误的。”

    她的皮相骨相皆上乘,不怎么需要雕琢,站在人群里便耀眼夺目。

    Party上的人,钟且惠几乎认识大半。

    早在钟家风光的时候,钟清源疼女儿,也愿花大价钱给她铺路。

    且惠读的是很出名的小学,家里底子不厚到一定程度,连关系都没处托。

    她活跃在他们中间,因为长相乖巧、会说话,大家都很喜欢她。

    只不过到后来,钟清源交代清楚问题,在京里再也待不下去,就带着妻女去了江城。

    一走八年。到钟且惠上大学时,才重新回到这座古都,在政大学法律。

    钟且惠才走下楼梯,庄新华已经拦住她,“怎么样钟小姐,赏脸跳个舞吗?”

    小时候她就特地问过,说庄新华你怎么取这么个名字啊,好像上一辈的人哦。

    男孩子吸着鼻涕说:“你还不知道老头儿吗?他年轻时干的那一份光荣伟大的事业,就非安我身上不可。”

    雪白的手腕伸出,轻巧地搭在庄新华手心里。且惠明媚巧笑,“当然。”

    一旁的杨雨?见状,不顾这里人多眼杂,从鼻子里嗤出一声,“不要脸。”

    沈棠因也扭头看过去,她端起香槟浅啜了口,“你在说谁?”

    “还有谁?”杨雨?精心描过的眼尾一挑,满脸不屑,“钟且惠那个狐狸精。”

    沈棠因柳眉微蹙,不高兴听这些市井话,“你做什么那么说人家?她又没惹你。”

    讲真的,她不大喜欢和杨雨?待在一起。

    这姑娘被家里惯坏了,脑子和嘴都不大灵光。杨雨?总是出其不意地,说一些她自认为很对,却叫身边人难以下台的话。

    但两家长辈交好,沈棠因也不好违拗父母意愿,把和杨雨?的关系搞僵。

    大家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日子还长着呢。

    杨雨?就是不解气,“我真烦哪儿都能看见她!怎么就是认不清现实呢。”

    沈棠因说:“认清什么现实?”

    “就是她不再属于这个地方的事实啊。”杨雨?忿忿说。

    宴客厅灯火通明,沈棠因不动声色地笑一下,“其实这个圈子,也不是那么的没有人情味。”

    她觉得自己说得已经够浅显,但杨雨?呢,还是那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很明显没听进去。

    //

    那晚,沈宗良漏夜前来,并不为参加冯幼圆的宴会,是拜会冯则成。

    这种小孩子家的虚奇热闹,还没有谁会不知趣到给他发请帖,也不敢为这点儿事就惊扰他。

    佣人在前头带路,几人行至一处空翠竹馆旁,沈宗良停了下来。

    两面大开的落地玻璃,一览无余地洞悉室内的歌舞升平。

    生生灯火里,有一对过分打眼的年轻人,从大厅的这头跳到另一头。

    他们跳的是步法婀娜的Rumba。

    那个穿酒红礼服的女孩子,腰如软缎,眉眼柔媚,从头到尾笑着看向庄新华。

    再看庄新华那小子,嘴都咧到耳根子后面去了,眉飞色舞的浮滑样。

    这个就是他新交的女朋友?眼光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记得出国前,他身边围着的姑娘都妖里妖气,说话也颠三倒四,没一个能上得了台面的。

    佣人见他愣神许久,伸出手再说了一句,沈总您请。

    沈宗良这才回神,淡漠地收住目光,转过头,没有再看。

    湖边花木扶疏,翠柳在风中猗猗轻荡,绿荫四合。

    沈宗良步行过了曲桥,走到茶案边。对匆忙起身的人,按了在学校的职务叫:“冯校长。”

    冯则成同他握手,示意他坐,“来,先喝杯热茶,驱秋凉的。”

    大红袍沸水高冲,馥郁的香气在一瞬间被激发,茶汤入口,喉韵悠远。

    沈宗良尝后,放下杯子,淡道:“味道还不错。”

    客套过了,冯则成跟他谈起当客座教授的事,也是受人之托。

    知道这位公子哥儿架子大,才能学识也非一般人可比。

    财大校长几次都没见上他的面,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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