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牢房(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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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转过身,那人却视若无睹,直直地从她透明的身体里穿了过去,谢姜芨清楚地看见了他的头顶??也不过是个十岁上下的孩子。可他眼神冰冷,手上的长鞭棘刺密布,有些还带着丝丝皮肉。他漠然的眼神扫了一圈,声线稚嫩,却冷得掉渣:“吵什么?”
他缓慢地往前走,那些人为的噪音也渐渐小了下去。他的步伐很轻,几乎没有任何声音,身后的尾巴高高竖起,越过头顶,在油灯的照耀下隐约显出黑灰相间的毛色??是一只狸花猫。
谢姜芨下意识屏住呼吸,跟了上去,脚步却在余光瞥见牢笼情景的瞬间定住。
在她右侧的牢房里,有一个人正死死地盯着她。那人身材瘦得像小鸡仔,眼神却凌冽,她的状况比其他人好一些,起码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但面部浮肿,肤色在暖黄灯光的照耀下依旧苍白得吓人,眼下青黑,嘴唇发紫,一看就命不久矣。
阴风阵阵,油灯中本就小得可怜的火苗摇摇晃晃,身下的水塘映出谢姜芨的侧脸,火光于脸上不断闪动。
那小崽子的长相,竟与她一模一样。
狸花猫已消失在拐角,鞭子拖地的声音越来越远,系统“嘀嘀嘀”的电流播报又开始断断续续地响起来。
谢姜芨深深地看了一眼幼时的原主,咬牙转身,跟了上去。
甬道很长,牢房的间数却越来越小,不知走了多久,两侧全都只剩下冰冷的墙壁,唯有眼前还剩有一个小小的房间。一个男人站在前面,低头注视着里面关着的人。
谢姜芨偏头看去。
这牢房小得有些过分,只能容下一个人的位置,但连转身都做不到,不需要什么刑罚,仅仅把人关在这里就能把人逼疯。
就在这逼仄的小小囚笼里,蜷缩着一个小孩。他浑身用铁链拴住,没有穿着囚服,一袭白衣沾了血污,身上伤痕弥补,皮开肉绽,唯有一张小脸如玉如瓷,摇晃的火苗倒映在他墨色的瞳孔里,顽强地燃烧着。
傅堪。她在心中小声默念这个名字。
“阿怀,还没想明白么?”男人叹了口气,摇头道,“你就和你母亲低个头、认个错,就不用受罚了,不是吗?何苦这样对自己呢?”
阿怀?
谢姜芨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心里有了答案??傅堪的表字。
牢房前这个男人,大概率就是他的父亲。
小型傅堪听了这番话,脸上仍是什么表情也无,只是小手在地上胡乱抹着,完全把面前的男人当空气。
狸花猫见状,猛地抬手,将鞭子挥了过去,在铁栏杆上发出一声巨响。傅堪被这响声吓得抖了一下,身体蜷缩得更紧了,脸蛋却还是固执地埋着,不看他人一眼。
“唉,和你母亲一样犟。”
男人抬手,阻止了狸花猫的下一鞭,语气惋惜地说道,像是真心在为他考虑:“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没得到你母亲的允许,我也没办法把你放出来??明天我再来看你,想清楚了给我答复。”
没有回应。
男人似是已经习惯,拂袖转身,狸花猫收起鞭子,恭恭敬敬地跟了上去。
等人影消失,谢姜芨这才凑了上去。
傅堪仍低着头,不住地用指腹在地上写写画画。字叠着字,形叠着形,以大人的高度很难看清写了什么。
她眯了眯眼,抱膝蹲下来,在看到他所写内容时呼吸一滞。
他写着:“去死”。
字和字不断重叠,若不仔细看,完全分辨不出写的什么。
他行为刻板,不停地重复着描绘这两个字,一双手冻得肿胀发青,仍不知疲倦地写着,指腹被粗糙的地面划破,字迹上隐隐泛着淡淡的血色。
谢姜芨心中酸涩,直觉告诉她这一切并非小孩做错事受罚这么简单??若他父亲正如刚才扮演得那么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