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幻境之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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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府水井挖在厨房后一丈见方小院中。
谢?站在井边,听夜风吹得树叶和窗纸一同作响。月色倾泻,银光湛湛,照得周遭十分凄冷。
院中只他一人。
便知已在幻境中。
那踩着浸水的鞋子踏在地上,发出吧嗒吧嗒声响的东西,正在谢?对面。
它近乎有两个成年男子那么高,身披绣海浪纹的白缎织金甲衣,胸前缠正红色搂带,背上插着四面蓝底镶白色团云纹的靠旗,头戴白银珍珠蓝色团绒狮子盔。
那是一整套戏台上少年将军的行头。
这副行头,应在井中泡过很久,此时重见天日,正不住往下滴水。
可是它并不破败,甚至并不陈旧,在足以令一切失色、只剩灰白轮廓的惨淡月光中,散发着崭新的光彩,让人竟然能毫不费力地看清每种颜色、每个细部。
那东西踱着步子,肢体像吸饱了水一样极迟缓。它先是高高地抬起脚来,像是卯足了力气,然后跺下去,却只发出轻微的声响。
吧嗒。吧嗒。
它花了小半个时辰,在水井和后院门那片小小的空地中,绕过一圈。
仿佛戏剧中的绕场亮相。
谢?站在井后,看着那东西。
确切地说,是看着那东西的脸。
它绕场的时候,只有身子的朝向在变,脸却一直冲着谢?,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谢?看得清楚,它的脸,包括其他未被戏装覆盖的颈项和手背处皮肤上,全长满了婴孩手掌大的鳞片,在月光下泛出诡异的青白色。
那鳞片起初应该长得严丝合缝,现在底下皮肉被水泡得肿胀,将鳞片顶了起来。于是鳞片之间的空隙里,露出了小片小片的皮肤。
那套崭新光艳的戏装行头下,是已经溃烂、甚至可以称得上腐败的皮肤。
这腐败甚至波及了表面的鳞片,让它们在呼吸翕动之间,显得摇摇欲坠。
一双眼球凸出、只有眼白的眼睛,长在那些翕动的、沾满粘液的鳞片之间。
它演完绕场,开始朝门外走去。它往前走,脸却向后,那双眼睛死死盯着井边的活人。
谢?抬步跟了上去。
门后不是街巷,而是一处山林。林中昏暗,林木茂密,脚下泥土湿软,空气中无甚异味,反倒有一股清新草木气息。
可是这林子太静了。
夏日本是生灵活动的时节,可林中蝉叫蛙鸣、夜枭嚎啕、林间栗鼠狐狸出没的响动,一概没有。
甚至他和那东西的脚步声,都仿佛被脚下泥土吸收了似的,一星半点也听不出来。
山路走势平缓,那东西行动又极迟缓,谢?走得轻松,分出心神来想事情。
按理说,这东西生得如此高大,周身行头又鲜亮得反常,应当是鬼。
阴兵借道里,打头的厉鬼,便是极高大的。
可鬼魂为人死后所化,这东西怎么看都没有人样,倒像是妖怪。
而且它走路有声,到了这林子里,便同所有能移动的活物一道,没了声息。
应当就是妖怪。
藏在井中,扮着戏装的鱼头妖怪?
难不成,它嫌井里地方小,专门把人拉进梦里,找个宽敞的地方,登台唱戏?
谢?袖着手,跟着鱼怪七拐八拐,又走了一个多时辰,林木渐渐稀疏,眼前豁然出现一片雪白。定睛望去,竟是山体上凿出的台阶,又用白石砌了,在月光下一片雪色,煞是美丽。
鱼怪拾级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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