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镜中花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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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月住进公主府已是第三日，然唯有一日与江凌安同用了午膳，其余时候竟是未逮着人影。

    这日一早，江凌安换上官服，正要进宫参加宫宴，凌月方才得知阿越国的使团昨日已抵达驿站，于今日进宫献宝。

    凌月思忖道：借此良机，远远瞧一眼那些使臣，指不定还可以探探外祖父的近况。她心下如此思量，便开口询问：“将军，我可以同你一齐进宫吗？”

    江凌安垂眼看她，似有不解，低声问她：“你去做甚？”

    凌月一双眼眸似圆月般清澄透亮，脸露期许之色，回道：“我也想看稀世珍宝。”

    江凌安额间细纹略显，须臾间面色复又温润，耐性地同凌月解释：“今日我无暇陪着你，和嬷嬷丫头们留在府上可好？或是让钟励送你去惊云山庄？”

    凌月刚得机会跟在江凌安身旁，今日又可进宫探询外祖父的消息，怎能答应江凌安送她去惊云山庄？

    她旋即垂着眼皮沉默不语，眼圈儿通红，欲说的话语悉数转为泪珠噙满眼眶，倏地顺着素白面颊滑落。

    凌月心如明镜，江凌安最见不得她流泪。这是她多次在江凌安面前落泪的经验所得，虽非有意试探，然凌月记得以往每次她在江凌安面前落泪时对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和当下的反应。

    果不其然，江凌安对她动辄落泪的举动异常敏感，微微冷着脸思索片刻，便吩咐钟励一同前往。届时，江凌安无暇顾及凌月，亦可由钟励稍加照看。

    凌月得了应允，渐渐止住眼泪，心中欢喜，却也疑惑。江凌安对她的这份细致而耐性，究竟出于何种原因。

    江凌安见凌月怔着不动，低笑一声：“怎么，改变主意了？”

    凌月被他这一声笑唤回思绪，连忙摇头否认：“没有，我只是高兴。”

    宫宴隆重，侍卫森严，凌月跟着钟励遥遥瞧见了那位阿越国的使臣，她并未见过，凌月只在黔朝王庭时见过外祖父与二舅舅。

    那使臣站起身，对建安皇帝拱手：“我王新继位，特派我等前来献宝。”旋即他身后两名随从各自端着一个黑油漆木椟上前。

    建安皇帝闻言，沉声探询：“朕竟是不知，阿越国老国王何时退位了。”

    那使臣倏地面露悲痛，“老国王半月前因病而逝，新王正是其次子。”

    建安皇帝没再接话，示意那使臣入座。

    前几日江凌安接到惊云山庄的信函，当晚又进宫求见建安皇帝，将此事一一告知。遂命人暗中探寻这阿越国使团此番真实来意。

    如今皇帝这副反应，必然是对阿越国此番行为抱有不满。

    阿越国老国王尚在世时，先是送独女前去和亲，遂成为黔朝的附庸国，后女儿女婿病逝，阿越国又同黔朝关系逐日僵化，附庸国也成了掩人耳目的称谓。

    如今老国王崩，新王继位不及半月，便派使臣前来荣朝献宝，此番用意，明眼人一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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